夏衍“打油”及郭沫若翻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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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0月19日10:05 今晚报 |
1943年2月,剧作家于伶的37岁生日那天,当时包括夏衍在内的文艺界朋友,去吃重庆有名的“毛肚开堂”。在席间,一生几乎不写诗的夏衍,用于伶所作四个剧本名,连嵌起来做了一首诗(夏衍谦称为“一首十足的打油诗”): 长夜行人三十七, 如花溅泪几吞声, 杏花春雨江南日, 英烈传奇说大明。 诗中所嵌的剧本名分别为《长夜行》、《花溅泪》、《杏花春雨江南》、《大明英烈传》。 诗成第二天,就被郭沫若看见了。郭沫若称赞“嵌合得很自然,情调既和谐,意趣也非常联贯”。但郭沫若同时认为,这首诗“情趣太消极,差不多就像是‘亡国之音’了”。在当时抗战的背景下,于伶、夏衍等人当然在精神方面都是积极进取的。可为何出笔一下子就成了这样的情调了呢?带着这个问题,郭沫若开始了一番思考。他认为两个方面原因导致了这首诗歌的低沉调子。一是字面,譬如“长夜行”、“花溅泪”,都含有中国传统文化中较为悲戚的意思;“大明英烈”云云,字面上总给人联想起明末悲烈遗事。以这样的字眼,便如“菜花、豆苗、蘑菇之类的东西便只能做出一盘素菜一样”,这是导致此诗低沉基调的影响因素之一。 再,郭沫若认为是旧的“七绝”形式,对作者有所限制。所以出现了旧的形式中常有的悲凉调子,成了被形式决定了内容的产物,故而写出了与作者意识不一致或相反的东西来。 郭沫若的这些分析,说明他深谙诗歌艺术之道。提出的问题有极可玩味的地方。郭沫若由夏衍诗看到了“形式决定内容”的作用,但他却乐于打破常规,来对此诗翻新一下: 大明英烈见传奇, 长夜行人路不迷。 春雨江南三七度, 杏花溅泪发新枝。 几乎同样的题材和用字,同样的七绝形式,郭沫若将原诗那种消极的情调削弱了。按郭沫若自己的说法:“含孕有一片新春发岁,希望葱茏之意。” 由此引申,郭沫若写出了一篇短文:《人做诗与诗做人》。在文中,他强调:“我在这儿发现着:文字本身有一种自律性,就好像一泓止水,要看你开闸的人是怎样开法,所谓‘决诸东方则东流,决诸西方则西流’。”他甚至由此联系到人:“人的一生,特别是感情生活,约略也是这样。一个人可以成为感情的主人,也可以成为感情的奴隶。你是开向生路便是生,开向死路便是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