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高原上的诗行(图)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0月22日05:17 人民网-人民日报

建设中的青藏铁路。

　　本报记者　杨少波

　　伟大的时代建筑伟大的工程，伟大的工程呼唤昂扬大气的诗篇。为展示和颂扬新中国建设的伟大成就，由中国作家协会诗刊社、人民铁道报社联合组织的优秀青年诗人赴青藏铁路采风创作活动，近日走进这块神奇的土地。

　　历史的想象　现实的诗行

　　当道路把我们送上海拔5000米的高原，当雄姿飞跨的铁路高架桥陡然呈现在蓝天白云之间，当高海拔缺氧的感觉一步步紧逼过来时，我们才逐渐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西宁—格尔木—拉萨，世界上线路最长的高原铁路，高原缺氧、生态脆弱等重重艰难课题在考验着人们……

　　格尔木、纳赤台、五道梁、昆仑山口、沱沱河、雁石坪、唐古拉山、可可西里、那曲、当雄、羊八井……一系列富有传奇色彩的名字，满载着历史和文化的内蕴。《山海经》中记载的名字，屈原、李白诗篇中浓墨重彩的名字，如今是青藏铁路工人朝夕奋战的工地：铁龙蜿蜒，一桥飞架，弥望群山，碧空瓦蓝，“与女游兮九河，冲风起兮横波。乘水车兮荷盖，驾两龙兮骖螭。登昆仑兮四望，心飞扬兮浩荡”，屈原《九歌》里的豪迈慨叹，只有在这样的场景中才能淋漓尽致地体会。前人先贤的诗句在历史典籍中书写，我们今天的诗篇在现实的土地上展开。

　　单纯的语言　永恒的事物

　　“梦一样的高原，呼吸铿锵／一条天界的路不断延长，不断丰满／这就是青藏铁路，一条在神的双肩铺设的铁路”，诗人耿国彪这样来形容他心中的青藏铁路；“当你静下心来抚摸它／它是柔软的，有弹性的／甚至在朦胧的月光下／它是半透明的……”诗人李志强这样来描写他对铁路桥墩的感受。“车轮滚滚出圣城，着银装，风啸鸣。雾锁大地，恍如云中行。天生桥边佛视现，最神往、雪山情。”青藏铁路公司党委书记卢春房的一首《江城子·风雪青藏行》道出了一幅单纯、明净的高原奋战场景。

　　高原净土上的诗人们，体会到的是一种雄浑超拔的诗情，看到的是筑路工人们克服重重困难的坚韧牺牲精神。在海拔5000米的地方，在可可西里无人区的工地上，在世界铁路的最高点———唐古拉山铁路垭口，诗人们见到的是这样的事物：沉默的高原、缓缓的流云、高耸的桥墩、壮美的落日、漫天的繁星、粗砺的双手，以及辛苦劳动滋养的赤诚而明净的眼神。这些单纯、壮丽而又亘古永恒的事物，只有在这样的高原，这样的工地才能看到。

　　唐古拉车站海拔5027米，是青藏线海拔最高的车站，也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车站，在这里工作的甘肃籍工人，当母亲病危的消息从家乡辗转传递到这里时，母亲已带着未见儿子最后一面的遗憾离开人世。大雪封山，奔丧无路，儿子对着家乡方向跪下，一连数日给母亲磕头送行……这样的人、这样的事、这样的山川风物，在这样高海拔的工地，都显示着它们宝石般珍贵的光辉。诗人在这里，是用单纯的语言，传达永恒的事物；诗歌在这里，是用最质朴的形式，记录着将永久流传的品质。

　　美好的心灵　诗歌的凝结

　　青藏铁路公司党委副书记才凡告诉我们，在青藏铁路一线奋战的工人们自发创作了许多诗歌，他们在与高原工地朝夕相处的日日夜夜里，用紧握钢钎、铁锤的手写下了属于自己的诗句。有自由体、有格律诗，有对联、短章，有顺口溜和小打油，“低压不低士气，缺氧不缺精神”，“海拔高，我借你更高；雷声大，借你传信回家。”高原上的缺氧引起的胸闷、气短、头疼等高原病症，以及每年要刮70多次的8级以上大风和超低云层造成的危险的“滚地雷”等恶劣气候，都被工人们的才情“驯服”成了幽默的诗行。他们的诗句结集成册，他们的创作热情令采风的青年诗人惊叹。

　　他们在这块土地上发现了诗歌的元素，他们觉得只有诗歌，才最能够表达自己的劳动感受。诗情，是他们生活和工作的感情写照，诗歌，是盛放他们丰富内心的最好的容器。绵延千里的铁路，群峰攒聚的昆仑，风雪雷电的天空，昂扬奋发的豪情……在这样雄奇伟大的事物包围之中，只有诗歌———这辉煌而巨大的形式才能够表达他们的生活。从筑路工人到行政领导，从整饬的格律到自由的散章，青藏铁路的建设者们几乎都有自己的筑路诗篇。诗歌，似乎就是他们生活的本质构成，他们的诗歌，其实是顺理成章地用同一种形式记录着同一种事物。

　　“穿云涛，破雾浪，雪原之巅射天狼。先跨昆仑传佳讯，又渡秀水展锋芒。”才凡的组诗《天路心声》给采风的诗人们以新的灵感和启迪，他们的诗句是绝不缩水的诗句，他们的诗行是坚实的劳动浇灌的植物。诗人们在采风沿途接受到的是深深的感动，他们见到了雄伟的事物、宽广的内心，见证了伟大的工程、永恒的业绩。诗人耿国彪的《一条铁路穿过高原》是这样结尾的：“一条铁路穿过一座座山峰／孕育内心的锦绣／／一条铁路是一根双头的火柴棒／轻轻一擦／就点亮了青海和西藏”。

　　《人民日报》 (2004年10月22日第九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