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恳请无辜的死者记住我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0月25日09:06 南方都市报

  旧书新读

  乐颜

  淘到《这一代人的怕和爱》,是用了比较便宜的价钱。与现在日新月异的图书出版业相比,出版于8年前的书显然已经老了,但却好看。

  让人记忆深刻的文章是关于重温《金蔷薇》。刘小枫说到我们曾在天不怕地不怕的话语中成长,不怕权威,不怕牺牲,不怕天翻地覆,不怕妖魔鬼怪。但是,其实在我们社会中,最缺少的却是“怕”。当然这“怕”不是一般心理学说所说的心理形式,而是一种精神素质。对“怕”他做了三个层次的区分。第一种“怕”是指对某一具体对象和处境的畏惧心理,但他所说的怕不是这种心理。另一种“怕”是指面临虚无的畏惧心理,虽然这种怕已接近他说所说的怕,但还不是他说的那种怕。他所说的那种“怕”与任何形式的畏惧和怯懦都不相干,而是与羞涩和虔敬相关。他说“以羞涩和虔敬为质素的怕,乃是生命之灵魂进入荣耀圣神的虔信的意向体验形式。”羞涩和虔敬,其实也正是这个世纪我们缺少的精神素质。

  有一阵子,有个问题从来没问过别人,或者问了也怕别人说我矫情。就是我常常感觉到心软,有时候会在别人完全没有感觉的情况下难过不已。不知道这是不是成长的缘故。比如打开新浪网时,我常常感觉到恐惧,不愿意点击社会新闻,担心又会有煤矿事故、沉船事故,或者孩子、学生被老师砍伤的事情。还比如和一群朋友聊天,一位年长的朋友聊起当年当红卫兵的经历,讲到许多知青们死在一次次莫名的斗殴中。朋友们听得津津有味,我发现自己脆弱得不能听下去,会借故走开。我知道自己对那段历史不是不熟悉,但当我听到亲历历史的人描述时,依然会震撼。我可以不相信文字,可我不敢不相信他的青春时光,以及他身上的伤痕。

  而恐惧的原因呢,说出来不是特别高尚。我会想到假如我是在“文革”中,或者就在这个时代的另一个地方——发生事故的地方,我在哪里会有什么样的遭遇?这样的事情以后是不是还会发生?也许这样的想法会很累,但却真实,真实得不能回避。有时候我会像我的其他朋友一样,不去看这些烦心的事情。假装这些都不存在,没发生。

  这不过是掩耳盗铃。

  因此,这本书另一个触动我的是《苦难记忆》。这是为奥斯维辛集中营解放45周年纪念而做。刘小枫讲到电影《索菲的抉择》,纳粹军官要母亲索菲在儿子与女儿中选择一个,不然两个孩子都得死。母亲选择了儿子,同时,也留给自己不幸的苦难记忆,甚至面对相爱的人,她都不能选择走在一起,因为她认为自己没有幸福的权利。刘小枫说,索菲并不是苦难的制造者,而只是苦难的蒙受者,但她仍然担当起了苦难中罪的漫溢。

  可是,那些苦难的制造者们呢?是去掩饰,而非担当。这样的例子,从民族到个体,举不胜举。而今,当我们现在更为轻松地讨论“文革”、各种人质事件时,我们的负疚感在哪里?刘小枫说,他不会忘记索菲那张脸,这张茹苦蒙辱、涩泪无端的无辜负疚的脸,向已然被意识形态败坏了的人性品质提出了无声的挑战。

  当年,歌德为安慰失去幼子的朋友,写下了“不朽”的概念。可是说出这个词的时候,他也开始意识到这个“不朽”是如此的单薄。所以,看到这本书的时候我想到的是自己的问题——面对着每天都会在不应有的事故中消失的生命,几十年前那么多无辜死去的亡灵,怎么去书写那安慰之言?用永垂不朽么?或仅仅用赔偿和总结经验?

  《冰山上的来客》中,排长把古兰丹姆救出来,自己中了黑枪。临死时,古兰丹姆对死者说:“记住我,我叫古兰丹姆。”活着的人要求死者记住她,有点荒唐。刘小枫说他当时一直不懂为什么,但后来他懂了:“现在我懂了。让活着的人记住死者,对活着的人来说仍是一种奢侈,面对无辜的死者,活着的人对生命总是亏欠的。我只有恳求无辜的死者记住我,因为,他们活着,而我是将死的。我属于他们,所以恳请无辜的死者记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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