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访“牛背上的杂技表演队”

　　金黔在线讯从紫云自治县白石岩乡政府驻地出发,不到半小时的车程,岩上村就到了。岩上村是一个布依山寨,有一支曾经名噪一时的“牛背上的杂技表演队”。

　　20多年前的1977年秋,岩上村出现了一支特殊的队伍:20多人,无论大人小孩,人人身怀绝技。他们在牛背上翻跟头,在悬空的绳索上荡秋千,还有钻火圈、踩滑板、走钢丝……他们能表演20余个独具特色的杂技节目。1979年国庆节,这支队伍参加了县民族文艺汇演,名动紫云,被人们誉之为“布依山寨杂技花”。1988年,这支队伍参加了全国乌兰牧骑民族文艺汇演。1993年3月,白石岩乡被省文化厅命名为“杂技之乡”。

　　10月中旬的一天,记者随乡党委书记金兴志来到了岩上村,探寻“牛背上的杂技表演队”。

　　这是一个别具特色的寨子,密林深处,五六十户人家聚居于悬崖峭壁之下,而寨子的正前方又是悬崖峭壁。进村的公路穿寨而下,下寨口有不知道什么年代修筑的围墙。这寨子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

　　金兴志介绍说:这里的人们自古就有习武的风气,村里过去出过不少武官。紫云曾有史料记载:世居在花山腹地的布依族先民们素有擒拿、徒手对打、舞铜锤和三节棍之类武术及打手毽、丢花包、荡秋千等民族民间文体活动。花山腹地,就是指岩上村一带。

　　但在村里,我们却很失望,“牛背上的杂技队”已经是远去的辉煌。

　　我们来到村妇联主任杨文琼家里。谈起村里的杂技,杨文琼叹了口气:“十多年来,村里的杂技队几起几落,如今已经是第四次组建,但一次不如一次,再这样下去,恐怕这杂技就失传了。”

　　我们找到了杂技队的重量级人物韦云方。韦云方是岩上村杂技队发起人之一,也是掌握杂技功夫最多、功底最为扎实的主要演员,在杂技队几起几落里,他一直担着杂技教练的角色。

　　从韦云方的介绍中得知,30年前,安徽省一支杂技队来村里表演节目,那时候他还是个10多岁的孩子,和村里一群平时就喜欢舞刀弄棍的孩子们跟着这支杂技队跑了3天,就把这支杂技队的柔术含花、滚杯、水流星、火流星、马戏、魔术、气功、顶技、晃板等20多个节目全“克隆”了过来。于是1974年村里成立了第一批20多人组成的杂技队。十多年下来,这些队员嫁人的嫁人,外出的外出,只剩下他和王仕华、王仕国3人坚持着并物色徒弟传授功夫。1988年,经他们3人发起,村里成立了第二批杂技队,虽然只有11人,但还能把所有的节目演下来。但可惜1991年又解散了。

　　1993年省里给乡里发了“杂技之乡”的牌子,县里乡里都很重视,所以又召集散伙的演员们组成了第三批杂技队,韦云方是惟一留下来的老教练,也是他一直让村里的杂技节目传承下来。仅仅两年,这支队伍又烟消云散。

　　“主要是我们太穷了,买不起道具,训练受影响,外出演出也没有像样的包装。加上女演员们年龄大了就嫁到了外地,男演员们为了生存,大多纷纷外出打工。所以,村里的杂技队生存艰难。2001年成立的第四批杂技队如今又是有名无实,况且已经有好几个节目不能演,失传了。”说起这些年杂技队的兴衰,韦云方极为伤感。

　　杨文琼的女儿韦小美如今已25岁,当年不到5岁的她就跟着韦云方练杂技,是村里第三批杂技队里的主力军,曾经被黄果树集团聘为演员,专门在滑石哨景点为游客演出,每月工资600元。但她表演了两年就去了浙江打工。杨文琼说,岩上村是极贫村,村里没有经济来源,演员们外出打工也是迫不得已的事。

　　尽管队伍零散,装备简陋,但岩上村第四批杂技队的训练却始终没有停止过。杨文琼的家一直是村里孩子们练功的主要场地。已经40多岁的韦云方放弃了几次外出打工的机会,劳作之余,他就把村里的小孩们集中在杨文琼家里,每天坚持训练一两个小时。

　　那天,我们在杨文琼家里目睹了训练的一幕:读初中的韦伟、王仕凯、韦华义、王仕业、王仕青及还在读小学的韦卫、韦华香、王先桃等几名孩子在院坝里练“钻火圈”,一张简陋的桌子、一块破旧的垫子就是道具了,院坝被这群孩子折腾得尘灰四起。韦云方一脸严肃地认真纠正孩子们的动作……

　　岩上村杂技队的命运何去何从?金兴志说,最大的障碍是资金问题,村里没有一样可以拿得出来的道具,如果要装备道具,至少需资金10万元左右。

　　紫云自治县政协副主席查世春告诉记者:她曾向安顺市有关部门提交《关于扶持和保护白石岩乡杂技表演队的建议》,省政协、省民宗委决定拨款8万余元对该杂技村进行扶持,资金很快就能到位了。

　　作者：沈仕卫　来源：金黔在线—贵州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