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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旧州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0月29日09:48 贵州日报

  人的一生学习或工作过的地方就像一个个驿站。“驿站”有多有少,有大有小,住的时间有长有短。对于我,黄平旧州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驿站,我在那里呆了一年零四个月。

  一

  36年前,那是一个特殊的年代。我们几乎是成建制地被从校园移置到黄平旧州,身份是“军垦战士”,任务是“接受再教育”,滚一身泥巴,炼一颗红心。

  旧州坝子以它博大的胸怀接纳了我们。营房坐落在大坝西端,小地名叫草芦坪。房子是大跃进年代的建筑,砖木结构,青瓦盖顶,躺在通铺上,柁、檩、椽、梁及片片小青瓦,直视无碍。朔风怒号的冬天、寒冷可想而知。这里大约原是个粉笔仓库,墙角还能看到少许肢残臂断的粉笔。“牧童拾得旧刀枪”,无用之人和无用之物共处一室,但愿只是巧合,然而心里不免产生一丝悲凉。

  传统的农业劳作是艰辛的。同小河对岸的知青相比,我们有工资可领,衣食无忧。但军垦农场是军事化管理,连排长均为现役军官,制度严,劳动强度大。草芦坪这地方海拔较低,夏天骄阳似火,连小河里的水都是温的。我们耕种的稻田是由抗战时修建的飞机场复垦而成,因此田里砂石特别多。头顶烈日,脚踩砂石,勾腰驼背栽秧薅秧,还要不时拍打叮在腿上的蚂蟥,劳动一天下来,身子骨都快散了。我出身农家,仍感到非常劳累,对于来自城里的同学、女同学,就更不用说了。

  军垦生活也有乐趣的一面,特别是星期天。我们常到附近的红梅小学打乒乓球,一打就是一两个小时。我同另一位同学还在河滩上给红梅小学写生,敝帚自珍,我画的那幅小画至今还珍藏在我的书柜里。有的同学喜欢打篮球,人少到难以对垒时,就赌投球,有位同学因投篮极准获得“投球机器”的雅号。有的则“远征”平溪、浪洞,醉翁之意不在游,而是希图碰上好运能买上当时很稀缺的肥皂、牙膏、毛巾之类日用品。门前小河里泥鳅大的鱼儿不少,我们有时也想方设法提上一些改善改善生活,大家自嘲为“快乐的原始人”。有的干脆步行上旧州城内,不是去欣赏那极富江南韵味的古建筑,而是花上五角钱炒一盘老猪肝解馋。当然,也有看书学习的,但这样的人极少。一是没有这个氛围,读书无用嘛;二是那时是书荒,除毛著外,几乎是无书可看;第三最主要的是大家都感到苦闷、彷徨,前途渺茫,哪有心思再学习看书?

  这种日子终于有了尽头。1970年4月22日(之所以记得很清楚,因为这天是列宁诞辰纪念日),在阴冷的毛风细雨中,我们离开旧州分赴全省各地。临上车时,不少同学都眼含热泪。依依难舍的是“同垦”?是旧州?于我两者都有。

  二

  闲暇之时,难免会想起旧州。

  旧州是一片沃土,在全省仅有的19个万亩大坝中,旧州大坝名列前茅。站在营房前的小河旁放眼东南,良田沃野一望无际,叫人心胸顿生开阔之感。即使是在那缺吃少穿的年代,这里的老百姓过的仍然是水旱无忧、不愁温饱的日子。

  旧州是一块宝地。旧州城建在大坝边的一个土岗上,那地形很容易使人想起“猛虎出山”这样的成语。大坝养育着小城,小城悉心守护着大坝。旧州人不无自豪地谈起,旧州城在南宋就有了,那时贵州还没建省呢!现代文化名人郭沫若的外祖父曾在旧州任黄平知州并死在任上,母亲就出生在旧州。据说旧州历史上还出了20多个进士。确实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像这样有着悠久的历史,有着丰厚的文化底蕴,还有着万亩良田的富庶地方,在我省是不多见的。但不知为何,后来县城却从这里搬走了,旧州的发展也多少受到了一些影响。

  三十多年过去了,往事如烟。旧州现在是什么样子,真想去看一看。

  三

  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来到了旧州。

  万亩大坝里的水稻大都在扬花灌浆时节,长势喜人,栽得早点的稻穗已垂下沉甸甸的头。我们找了好一会才找到红梅小学。学校的变化真大,原来的木结构房屋全没有了,代之而起的是砖混结构的高大的教学楼。那座桃核型的石校门已被圈在拓宽了的校园内,享受文物古迹的待遇。后来我们又在草芦坪街上看到还有一所草芦坪小学。一个村有两所十分像样的小学,足见当地对教育的重视。

  营房前的那条小河已认不出来了。河两岸用石块垒高并敷上水泥,十分坚固。河床遍布砾石,水很少。河滩上长着丛丛荆棘。过去那种鸥鹭觅食,锦鳞游泳,野趣充盈的自然风光已荡然无存。

  在草芦坪街上,问了好几个人,都不知道这里曾驻过军垦连队,更不知道什么营房。“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历经改朝换代多次,时隔700来年,尚有人记得南朝宋武帝曾住过的地方,而这个小村子只是30多年前曾驻过两个学生连队,三四百号人,俊彦云集一时,歌声响彻四野,而今却无人知晓,不由不令人叹息。

  后来我们总算找到一位60多岁的老人,在他的指点下,终于找到了那我们曾经栖息过的营房。所幸营房还在,但经历过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早已百孔千疮,岌岌可危。从外表看,我们原住的正房曾被改成猪圈。大概是经营不下去吧。现租给一外来户在里面打煤巴。两侧的厢房原是连排领导的居住办公重地,现已窗破门掉,顶漏壁残,弃置不用。回忆起当年这里龙腾虎跃,弦歌不绝,而今破败竟一至于此,叫人不免又是一番叹息。可又一想,当年的“军垦战士”,从严格意义上讲,虽领工资,但还未真正的“上岗”,自然是青春焕发,朝气蓬勃,而今均已到或接近耳顺之年。这么多年过去,营房的破败,坍塌,乃至于拆除,应是很自然的事。旧事物消亡的同时,是很多新事物的诞生。生消相替,无穷无尽,人类社会才会不断地发展与前进。我们实在不必为之怅惆,更不必为之忧伤。

  最后我们来到旧州街上。那典雅清丽、十分醒目仿佛也是“成建制”地从江南某地移置过来的封火墙建筑群依旧完好无损,如诗如画,令人引起许多的遐想。透过它,我们仿佛看到了往昔旧州的繁华。与我们在此“军垦”时相比,旧州变化似乎并不大。要说有变化,一个就是街面上石板路变成了水泥路面。从发展旅游的角度讲,这或许是旅游资源的毁损。

  尽管天气很好,也不是农忙时节,街市上人却不多,做生意的更显得稀少。宁静中透出几分悠忽,几分无奈。旧州山川秀丽,历史悠久,有“金盆(万亩大坝)、银碗(阳湖)、玉带(阳河)、明珠(古镇)”,镇上有“九宫八庙三庵四堂”,值得一看的东西很多。旧州什么时候才会重现那种生意兴隆、商贾云集、车水马龙、游人如织的热闹景象呢?我在想。

  作者:李隆昌 来源:金黔在线—贵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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