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中心新浪首页 > 新闻中心 > 综合 > 正文

穿行花灯巾扇间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0月29日09:48 贵州日报

  驱车几百里直追乌江边,追逐闹花灯的人,去看闹花灯的城。

  晒着秋天的太阳,坐在露天场上,眼前和周围是一群一群涂脂抹粉、着红着绿的男男女女。锣鼓敲得震天响,花扇巾帕舞得似花飞像扑蝶。边说边唱边跳,一问一答一逗,花灯在固有的形式中很快就扇起了笑声,扇起的笑声全场响遍,那一刻,唱的、跳的、看的人都快活起来。

  那天,思南全城人的兴奋点都锁定于花灯。爬上坎走下坎,到处可以看到穿着绿裤子红上衣,或红上衣绿裤子,或一身红一身绿的人,耀眼的红,晃眼的绿,跳花灯的人夺人眼目、神气十足地走在街上,间或晃一下头,摇一下扇,甩一下帕,引得人不住地回头去看。依江渐次而高的房屋里、场坝上锣鼓响起一阵又一阵,不由分说地直钻入耳。打锣的老汉年纪老老的,两腮红红的,双眼微闭,摇头晃脑,有板有眼地敲响手中的锣,神情甚是陶醉。

  当闹花灯的人骄傲地举着自己所在乡镇的牌子,比如许家坝,比如青冈坡,载歌载舞地游走在街上时,我们才知道,几乎所有跳花灯的都是业余爱好者,而且他们大多来自村寨。对他们来说,花灯的腔调、招式都不是训练出来的,而是口口相传,身手模仿。我们听上去基本一个调,而当地人很容易就分出这是许家坝的那是青冈坡的。土家花灯的一些基本形式和本质特点,像“高台戏”,像“金银调”、“下河调”等特有曲牌,因此得以保存,并始终单纯朴素。

  随手翻翻整理结集的土家传统花灯唱词,我惊异于它那无处不在的浑然天成的想像力,这种想像力仿佛春天花要开秋天叶将落那般自然,那般令人欣悦。在土家花灯的《盘灯歌》里:“灯从唐朝起,戏从唐朝生,王母娘娘眼睛痛,许下三百六十盏大红灯。”由此唱开,戏数盏盏红灯。思南土家花灯的研究人士认为,这实际上是花灯根由的神话传说。花灯的历史竟是这样的源远流长。《开元天宝遗事》记载:“韩国夫人,置百枝灯树,高八十尺,竖之高山;上元夜点之,百里皆见,光明夺月色也”。光明夺月色,想象不出那是怎样的繁灯璀璨。《乾淳岁时记》有更为具体的描述:“山灯凡数千百种,其上伶官奏乐,其下为露台,百艺群工,竞呈奇技,缭绕于灯月之下。”思南土家花灯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一幕。根据各府县志关于花灯的记载,通常认为至迟在明、清两代,花灯盛行于贵州广大农村。当时,无论是官家还是百姓,花灯都是一种参与人数众多、人人可为的娱乐活动。广泛的群众性和民间性,民间艺术质朴淳厚和清浅可爱的本性,使花灯历经数百年而根壮枝繁叶茂。

  思南土家花灯的研究者将其研究从“就艺论艺”的静态研究,向着以创作主体、艺术传承、接受对象、传统审美观念、民俗文化内涵、社会生活内涵为主的动态研究发展,这种由面及点,强调叙事性的思路,不仅使土家花灯的底蕴更为丰富,轮廓更为清晰,而且为后来者搭建了一个直接、明确、丰富、生动的文化信息交流平台。就在思南,全县有民间自发的花灯表演队200多支,参与表演者多达10万人。思南人口60万,有六分之一的人唱花灯跳花灯,还有尚未计数的花灯爱好者。难怪,土家花灯能呈全城皆“闹”之势,田野皆喜之态。

  因此而想,在贵州的民间艺术中,花灯可能是最具发动效果的。一方面是其程式化所带来的种种创作上的便利,像花灯这种有着数百年历史的民间传统艺术得以流传,一个基本保证就是程式化;另一方面就是其创作过程中的随意性。土家花灯最初是“二人转”,一旦一丑,连歌带舞。后来有三人出场的,一男二女的“双凤朝阳”,二男一女的“双狮戏球”。旦角叫幺妹,包头巾,着花裙,一手执绸边花扇,一手执彩巾;丑角叫干哥,要反穿皮袄,扎腰带,瓜皮帽子头上戴,手执大蒲扇。男的走“碎米步”,女的走“叠叠步”,男的“兰花手”女的“大圆手”,“翻花扇”、“扑蝶扇”、“翻帕”、“缠帕”,又舞又唱,延传多年。从我住所的阳台看下去,清晨就有三五成群的妇女在晨练,手拿一块帕子,踩着音乐节拍扭来扭去,也颇像跳花灯的一种基本步法。

  一个叫罗芳林的思南人,赋予了土家花灯一个明显特征————高台戏。清光绪18年,罗芳林告老还乡,在家乡罗家坝搭了一个舞台,把有故事情节、人物对话的花灯戏,第一次搬上高台演出,高台戏因此得名。对一个民族来说,一切依附个人存在,身口相传的文化传统形式乃是本民族最基本的文化标志。戏班子的建立,使高台戏有了一支专业的演出队伍,民间不管红白喜事,过年过节,神会庙会,都会邀请戏班出戏。戏班每到土家山寨,寨人欢天喜地;戏班离去,寨人极尽模仿之能,把喜欢的形式内容融入自家的花灯歌舞里,乡野的花灯日渐丰富。

  听说高台戏有知名旦角,此公也姓罗,时年81岁的罗君国。这个老汉演的旦角,举手投足,眉眼之间,全是女人的神韵,身段婀娜,步态轻捷。而他平时走路,却手拄拐杖,步履蹒跚。看过他演出的人都说他演的女人,比女人还像女人。可惜我们此番无缘结识。据说,他就像一本花灯的百科全书,对花灯的起源、掌故了如指掌,且记忆非凡,各种花灯调与戏文都能娓娓道来。有人断言他是思南乃至乌江最老最地道的花灯艺人,这更让我们因未能谋面遗憾不已。

  土家花灯绸扇、彩巾翻飞舞来的风,既清新,又陈旧,好像上年的欢笑和哀怨都裹在里面,有些微的草香,隐约可闻;还有寨子里头空气中消散不久的炊烟味道,也能捕捉到。灯班名流的照片和剧照就挂在县城土家花灯陈列室里,都是65岁以上的老人,土家花灯的古老传统清晰可触。而年轻的姑娘小伙把今天的花灯唱得愈发好听,扇帕耍得愈发好看。传统的土家花灯在年迈的灯班名流和生机勃发的新秀间传承。它依旧是乡土的、日常的,却也是见得大场面、登得高台的。

  作者:陈竹 来源:金黔在线—贵州日报


 【推荐】【 】【打印】【下载点点通】【关闭
 
新 闻 查 询
关键词一
关键词二
彩 信 专 题
Twins
友谊第一乱世佳人
维他小子
多吃水果海底世界
有声有色
夏日狂哗依依不舍
 
 


新闻中心意见反馈留言板 电话:010-82612286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会员注册 | 产品答疑

Copyright © 1996 - 2004 SINA Inc.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 新浪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