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19)

　　临危授命

　　不知不觉，转眼间已到了第二年正月。金阳的军队正在冲破最后一道防线达伐，即将到达王都。

　　金明问道：“派谁担任将军最为合适呢？”

　　利弘回答：“大阿餐金胤麟将军和金义勋将军正日夜指挥士兵加紧训练。”

　　金明承认，金胤麟和金义勋都属优秀军长之列。然而他也很清楚，若要指挥此次战斗，这两位恐怕不能完全胜任。金阳之所以能以五千小兵乘胜追击，长驱直入，完全是因为他们“除旧布新，报仇雪耻”的口号发挥了凝聚人心的作用。

　　“除这两人以外，没有其他人选了吗？”大王金明问道。

　　无论如何，民心即天心。金明感叹为何自己竟没有一个可以聚民心为天心的人物？

　　这时，利弘不失时机地进言道：“大王陛下，事实并非无人可替。”

　　“是谁？”“阿餐泰昕。”

　　利弘所推荐的泰昕，就是金阳的堂兄金昕。

　　以往，利弘视金昕为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而且他一直认为金明与其父都盲目推崇金昕，实在令他感到不安。况且清除金均贞之时，无半点功劳可言的金昕竟然仰仗金明之势升至相国之位，令人厌恶之极。如今利弘借此机会力荐金昕，其意却在“以夷攻夷”，实现他自以为以敌败敌的妙计。

　　一听到利弘推荐金昕，大王金明内心便当即认同。金昕所具有的人格上的魅力足以将四散的民心重新凝集起来，是对战金阳最为合适的人选。

　　“传金昕进宫。”

　　一听到大王的命令，利弘不禁面色得意，心中窃喜：“这次终于能够以夷攻夷，快哉，快哉。”

　　接到大王传旨进宫的命令，金昕脸色严肃，心情沉重。

　　贞明夫人仔仔细细地为丈夫更换朝服，每一个细节都亲手服侍，满手满心充满着无限的情意。只听贞明夫人轻轻说道：“很早以前，中国的孔子说过这样一句话：‘贤者避世，其次避地，其次避色，其次避言。’”

　　听到夫人的话，金昕温情脉脉地微微一笑，说：“夫人，孔子还有这样的言语。当微生亩问：孔丘，你为什么是这样奔波不定忙碌的人呢？恐怕在凭你的能言善辩游说吧？孔子回答说：我不敢显示我能言善辩，而是痛恨那些坚持己见不肯改变的人罢了。”

　　微生亩是中国春秋时期的鲁国人，他憎恶乱世，只求鹤立鸡群超然于世，于是隐遁起来。他与孔子的这一问一答是《论语》“宪问篇”中极其著名的一个对话。孔子一面主张躲避险恶世间，躲避混乱之地，躲避他人之疑，躲避谗言之群，另一面却又强调不可因乱世之肮脏而躲避，反倒应该挺身而出，以清新的思想改变天下，使天下得到应有的秩序。

　　贞明夫人识破了其弟金明传丈夫金昕入宫，是为了要命其为大将军，与金阳应战，于是便忠告丈夫“躲避乱世为上策”。不料，丈夫金昕却认为“越是乱世挺身而出才是君子的责任。”两人双双都引用孔子之言，表达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已经更换好朝服的金昕，在起轿出发以前，回头望着贞明夫人，最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孔子说：只要见到财货利益能想起道义，在危亡关头不惜献出生命，长久处于穷困的境地而不忘记平生的诺言，也就可以算是德才兼备的人了。虽然我不能算是忠臣，但是我又怎能见利忘义，又怎能不见危授命呢？好了，夫人，我去了。”

　　贞明夫人挥手送别丈夫，一直目送到丈夫的身影消失为止。之后，她倚靠在墙边站着，长叹一声：“唉，劝君不要渡河，而夫君竟要渡河啊。”

　　乘轿来到王宫的金昕正像贞明夫人所叹息的那样，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大王金明立即任命金昕奔赴前方，以将军之位指挥十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