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丛林匪王” 身后留下五大谜团

　　本报综合报道　在印度，库斯·穆尼斯瓦姆·维拉班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知名度不亚于任何一个印度宝莱坞明星。据说这名纵横印度南部将近40年的“丛林匪王”手上沾有120多名警察和政府官员的血，被他杀死的大象更是数不胜数。2004年10月18日，维拉班终于在丛林里走到了生命的终点———被警方的乱枪打死。

　　维拉班的死在印度引起轩然大波，印度媒体一拥而上，连续十几天维拉班都是报纸的头条。因为对于维拉班而言，死亡也许并不是终结，他身后留下的难解之谜实在是太多。

　　120条人命

　　2000头大象

　　8万8千磅象牙

　　数百万卢比檀香

　　维拉班罪行录

　　1955年：10岁的维拉班射死了平生第一头大象。

　　1955年~1980年，超过300头大象被维拉班弄死。之后每年，维拉班都会杀害几头大象，并走私象牙。

　　1987年~1990年：维拉班绑架了数名森林官员并将他们杀害。1989年8月，3名森林官员被杀害，19天后人们发现了他们的尸体。

　　1990年：警方特别行动部队（STF）成立，专职抓捕维拉班。11月，森林保护局官员斯利尼瓦被维拉班绑架并被砍头，维拉班将姐姐被害迁怒到斯利尼瓦的身上，斯利尼瓦的头颅于3年后被人们发现。

　　1992年：维拉班带领手下出其不意地袭击了警察基地，杀害多名警察并且抢走了不少装备。6月，STF在一次行动中剿灭了4名匪徒，维拉班给警察部队发出一封威胁信，“我很快就会将你们全部消灭掉！”

　　1992年~1993年：维拉班针对STF和森林工作人员制造了多起爆炸，导致49人死亡。

　　1994年：STF对森林进行地毯式搜索，维拉班的哥哥与两名匪徒投降。

　　1995年：维拉班绑架了3名森林官员，20多天后，森林官员家属私下里以35万卢比的代价赎回人质。

　　2000年：印度著名电影演员拉吉库马尔被维拉班绑架了108天，此事震惊世界，让维拉班成了多国报刊的新闻人物。

　　2002年8月25日，维拉班绑架了卡纳塔克邦前农业部长，数天后尸体被遗弃在森林外的马路。

　　2004年：罪大恶极的匪首维拉班被STF杀死。（本报综合报道）

　　1　死因之谜

　　本报综合报道对于维拉班的死，十多年专门负责追捕他的警方特别行动部队（STF）负责人维贾·库马是这样说的：“维拉班当时与3名同伙一起乘车逃跑，我们用吉普车上的扩音器向他喊话，他已经被包围了，已经无路可逃，他和他的同伙应该自行投降。经过几分钟的沉寂后，维拉班首先向我们开火，于是我们进行还击，经过20分钟的枪战我们击毙了维拉班及其3名同伙。”

　　独立调查小组介入

　　泰米尔纳德邦行政长官贾亚拉里塔10月20日宣布，给予STF的所有752名成员晋升一级，并给所有参加18日晚“做茧行动”的警察每人奖励30万卢比现金（约合6666美元），以及该邦内一块他们自己选择的土地。

　　贾亚拉里塔说，击毙维拉班及其副手是一项“了不起的功绩”。她说：“每次开新闻发布会都会有人问我，维拉班什么时候能被抓住？记者们总是带着嘲弄和讥讽的口吻，现在我们终于将他抓住并除掉了。”

　　尽管警方坚持说，维拉班死于泰米尔纳德邦达尔马布里市附近的丛林“遭遇战”，但维拉班到底是怎么死的？人们还是有众多怀疑。目前，一个由19名民权人士组成独立调查小组称，一切都是伪造的，并要求对此事进行司法调查。

　　这一独立调查小组10月27日公布的初步报告中说：“从现场环境和附近村民的描述来看，这是一场虚假的遭遇战。”该小组要求立即对警方的行动进行司法调查，并从泰米尔纳德邦和卡纳塔克邦以外聘请法医对维拉班重新进行尸检，同时取消对STF成员的所有奖励措施。

　　死因三点可疑

　　其实引起人们对维拉班死因怀疑的主要有三点。首先，维拉班被击毙后好奇的人们发现，“丛林匪王”著名的两撇胡子被剪短了，这两撇胡子曾是维拉班的标志，十多年来都没有剪过。其二，亲属和朋友在医院里看到的维拉班尸体始终是从头到脚被盖得严严实实的，不禁让人怀疑“这可能是要掩盖他身体上被拷打和虐待的伤痕”。而且STF“激烈地反对进行土葬，甚至亲自为维拉班准备好了火葬。这似乎也是为了毁灭证据。”其三，警方曾表示在多次警告无效的情况下，是维拉班首先开火，警方才开始还击的。但奇怪的是，有着“神枪手”之称的维拉班和3名副手被打死了，警方却甚至无人受伤。

　　维拉班曾被拷打？

　　这份报告还说，在当天遭遇战中起到关键作用的救护车几天前也在不同地方出现过。维拉班的妻子穆苏拉什米也向人权组织投诉说，她的丈夫“早在丛林遭遇战的两天前就被捕了，而且经受了拷打。”

　　目前，达尔马布里市警察拒绝回答独立调查小组的问题，也不允许他们对事发时维拉班乘坐的救护车进行检查，此前为维拉班进行尸检的医生同样保持缄默。

　　对于警方为什么不想看到一个活着的维拉班？警方在事发现场发现的一本维拉班日记或许可以解答这个问题。这本日记中有维拉班向当地高官行贿的详细记录，目前这本日记没有公开。维拉班之所以能独霸丛林几十年，早就有人怀疑他背后有着大人物的支持，据说他的丛林小屋内挂着泰米尔猛虎组织领导人的画像。而一个活生生的维拉班站在法庭上，将曾经接受过他贿赂的人的名字公开，这恐怕是许多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2　被谁出卖？

　　本报综合报道维拉班与警方大战将近20年，这场老鼠和猫的故事的精彩程度一定不亚于一场电影———印度宝莱坞也已经以维拉班为题材拍摄过两部电影，现在又准备开拍第三部。不过其中最引人入胜的还是那个老问题———谁是“内鬼”？

　　匪王遗孀

　　生意伙伴＋警方卧底

　　维拉班的遗孀穆苏拉什米也不相信丈夫是在与警方的枪战中被打死的，她说：“他是一个神枪手，在警方的一次联合行动中，他们已经快要抓到他了，但他还是杀了10名警察后设法逃脱了。一个有勇气挑战一整队警察的人，会被几名警察打死吗？我确信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出卖了他。”

　　那么到底谁是那个与警方串通、出卖维拉班的人呢？在穆苏拉什米看来有两个可能，她说：“有两个人，一个是他长期的副手，名字叫做帕拉尼，是达尔马布里本地人。他与我丈夫年纪相仿，15年来一直是他象牙生意上的伙伴。帕拉尼原先是一名警察，所以他与STF的前领导人达瓦兰关系密切，因此他也泄露过不少STF的消息给我丈夫，赢得了维拉班的信任。不过我想这次STF很可能就是利用帕拉尼引我丈夫上钩的。”

　　“此外还有一个叫做普莉娅的女人，她曾待我不错，曾给我传递过不少维拉班的消息，不过后来我才知道她与STF也有着密切联系。我确信正是这两个人将我丈夫出卖了。”

　　其实这名叫做普莉娅的女人是警方安排在维拉班身边的卧底，为了取得维拉班的信任，普莉娅首先从他的妻子穆苏拉什米身上入手，除了传递消息外，普莉娅还曾安排过两人见面。

　　就在几个月前，普莉娅还企图用一次丛林“家庭会议”引维拉班上钩。这次夫妻见面地点就设在印度南部的尼尔吉里森林里，根据普莉娅的情报，STF在丛林中布下了天罗地网。可是到了会面那天，维拉班不仅没有如约出现，而且从此逃出了尼尔吉里森林。原来，一名身份不明的女子暗中写信给维拉班，告诉他普莉娅实际上是警方派来捉拿他的“女钟馗”。这封“救命信”让维拉班逃脱了警方的追捕。

　　本地村民

　　岳父＋小舅子

　　据当地村民分析，“出卖”维拉班的警方线人很可能正是他多年来深信不疑的亲人。据悉，维拉班的岳父普沙里和小舅子拉吉德兰（即维拉班妻子穆苏拉什米的弟弟）都住在位于泰邦西北部的辛加普拉姆村。据附近村民反映，18日傍晚6时30分左右，一辆与后来电视画面中一模一样的救护车直奔邻村辛加普拉姆而去，一路上铃声大作。大约两个小时过后，当这辆救护车经原路返回时，车灯依旧亮着，但没有了铃声。

　　村民们纷纷猜测，18日当晚，维拉班十有八九是应邀前往小舅子拉吉德兰家中吃晚饭。而晚餐完毕之后，维拉班显然是被他深信不疑的亲人哄上了一辆前来接他的救护车，否则很难想象生性多疑的维拉班竟会轻易相信一名素昧平生的“救护车司机”。最后的结果众所周知，维拉班与3名随从一头钻入了STF精心布设在达尔马布里地区的“口袋”。

　　印度警方

　　家庭医生是关键人物

　　而来自警方的消息则说，“终结”维拉班是一名深得他信任的家庭医生。这名在达尔马布里开业的医生与维拉班相识多年，正是他帮助STF设下陷阱诱捕维拉班的。多年来，患有眼疾的维拉班不仅从这名医生那里寻求医疗建议，而且他的两个女儿都是这名医生接生的。不过在STF领导人的多次劝说下，医生终于同意帮警察抓捕维拉班。

　　本次抓捕维拉班的行动代号为“做茧行动”，STF成员先潜伏在医生的诊所里工作了一段时间，让维拉班相信他们是医生的助手。在发起最后的进攻前，警方甚至将印度名医赛特库里·乔万达请到达尔马布里市，与医生一起讨论维拉班的眼疾治疗方案。然后医生告诉维拉班，他将乘坐一辆救护车到市外进行一次小手术，很快就会回来接维拉班，为他进行眼部手术。维拉班对此并没有怀疑，他甚至通过所谓的医生助手（其实是警方的卧底）充满感激地给了医生25万卢比。

　　3　神秘遗孀

　　本报综合报道32岁的穆苏拉什米坐在地板上，她上中学的小女儿普拉巴正忙着写英语作文，大女儿迪维亚拉妮则在厨房里给姨妈帮忙。自从有印度头号土匪之称的维拉班葬身丛林之后，他的妻子和家庭也成了人们关心的对象。

　　为此，《印度时报》记者特地前往维拉班哥哥马塔扬的家里，找到了这位神秘的遗孀，并听她讲起了与这名匪徒恋爱、结合的故事。

　　两个女儿都出生在丛林中

　　“我第一次遇见他是在1990年，当时我只有15岁大，是一个单纯、无知的农村姑娘，不过我很快就与他坠入了爱河。当时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一名罪犯，如果我知道就不会同意嫁给他。”

　　很快，大字不识一个的穆苏拉什米就与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维拉班在村子里举行了结婚仪式。但在与之生活的14年里，穆苏拉什米能与丈夫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

　　“我的两个女儿都是在丛林里出生的，大女儿迪维亚拉妮生于1990年10月30日，小女儿普拉巴生于1992年4月22日。事实上，在普拉巴出生后的头11个月里，是维拉班把她带大的。但后来他将普拉巴交给了我，害怕她在STF的追捕中受伤。除此之外，我们母女并没有多少机会能见到他，迪维亚拉妮第三次见他时就是他被警察打死后。”

　　不过说起维拉班，穆苏拉什米还是带着不少温情。

　　“我没有受过多少教育，结婚前我不会读书、也不会写字。为此维拉班还训斥了我，他说一个人起码应该会写自己的名字。是他教我泰米尔语，现在我已经学会了很多东西。”

　　匪王遗孀想参政

　　现在的穆苏拉什米确实不再是过去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女人，她会向人权组织抱怨，说自己长期受到STF的监视而无法找到工作，两个女儿在学校中也受到歧视。她甚至还产生了从政的意愿，在维拉班被打死后一星期，穆苏拉什米向媒体表示，如果可以希望能竞选2006年泰米尔纳德邦的议员。穆苏拉什米说：“如果有人为我提名，我不介意参加竞选。”

　　说起维拉班的恶行穆苏拉什米心情非常复杂。

　　“我承认他犯下了不少罪，并不认为这样做是正当的。但你们应该知道，维拉班真诚地为自己的罪行忏悔了。是的，我们过着这种骨肉分离的生活已经十多年了，我们都渴望过上平静的日子，种几亩田，教育两个女儿……不过现在他走了，打碎了我们的梦。”

　　4　巨额宝藏

　　本报综合报道维拉班死后，立即有传闻说他在泰米尔纳德邦和卡纳塔克邦的丛林里埋藏有巨额财宝。维拉班一生走私象牙、檀香，绑架官员、明星，积攒下来的财富数量一定不少，据说他从象牙走私中获利2200万美元，光是绑架著名的电影明星拉吉库马尔就勒索到了几百万美元的赎金。据印度官方估计，维拉班30多年来积累下来的“黑金”应当在5亿卢比（约合780万美元）至500亿卢比（约合7.8亿美元）之间。

　　现在的问题是：维拉班在丛林里到底埋下了多少钱？人们又可以挖掘出多少钱？他留给妻子穆苏拉什米的钱有多少？前两个问题都很难回答，一位STF的官员说：“现在只有一个人可以回答这些问题，他就是电影明星拉吉库马尔，毕竟他是被维拉班关押时间最长、最有影响力的人。”

　　但维拉班的宝藏很难发现有两个原因：其一，他从来不把所有的财宝放在同一个地方，而他在密林中的活动范围有6000平方公里；其二，丛林里雨水充足，植物生长很快，这会为维拉班的藏宝地披上永久的伪装。

　　两个女儿上贵族学校？

　　但这名官员同时认为，穆苏拉什米身边一定有维拉班留下的不少钱，尽管穆苏拉什米向泰米尔纳德邦提出请求，要政府为两个女儿的教育提供资助，以缓解自己严重的财政危机。但STF的官员说：“她根本不值得相信。如果她真的有财政困难，又怎能让两个女儿长期住酒店呢？她们又怎能在英语国际学校读书呢？这些都需要钱，穆苏拉什米根本没有受过教育，也不可能找到工作。她手里的钱是怎么来的可想而知。”

　　对此穆苏拉什米予以坚决地否认，她说：“我的两个女儿就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财富。”穆苏拉什米抱怨说，因为是维拉班的妻子，政府已经冻结了她为数不多的财产。上世纪90年代，穆苏拉什米在村子里开了一间小茶铺维持生计，不过后来有人以她的名义开设了一家公司，专门为附近的30多个矿山提供开采设备。所以穆苏拉什米到底有多少钱只有她本人知道。

　　引发淘金狂潮

　　但印度村民似乎并不理会这些，维拉班一死立即有数百人涌入森林寻找宝藏，甚至连击毙他的STF也加入了寻宝的行列。还有人说得更加有板有眼，曾经多次采访过维拉班的印度泰米尔语杂志编辑戈帕尔对《泰晤士报》说，维拉班经常将大量现金装在塑料袋中，然后塞进拖拉机轮胎中埋入他藏身的丛林地带各处。他曾亲眼看到维拉班本人从丛林深处的地下挖出了装满钞票的现金密封袋。

　　5　受人爱戴？

　　本报综合报道现在维拉班已经被埋葬在他出生的马拉库德村的山坡上，令人惊讶的是，这里一夜之间变成了旅游场所。几乎每天都有妇女站在他的墓地旁哭泣，也有人抓上一把墓地周围的泥土用布包好带走。维拉班的墓前总是插满鲜花和印度香，摆满椰子和各式水果。

　　对维拉班的理解在富人与穷人间有很大的差别，官方将他称为“印度头号土匪”，穷人却把他叫做“印度的罗宾汉”。达尔马布里的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银行职员说：“他帮助穷人，警察杀害了他。”

　　大多数村民认为，维拉班没有杀害过一个穷人，他对付的都是警察和政府官员。据悉，维拉班经常向村民们赠送昂贵的礼物，还出钱帮当地村民建造了好几座庙宇，他的支持者的女儿们如果嫁人，维拉班会慷慨地代出嫁妆钱。（来源：广州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