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良哥”

　　核心提示

　　中国农大校长陈章良被很多媒体誉为一位性格独特但又备受学生爱戴的“平民校长”。10月30日,趁陈章良来济南参加中国青年科技工作者协会三届三次理事会之机，记者对这位名气颇大、经历奇特的全国重点大学校长进行了专访。

　　10月30日下午，记者在济南舜耕会堂等了一个小时，才见到陈章良校长。当时他正在主持一个关于青年成才话题的讨论会。陈校长匆匆走出会议室时，脸上满是歉意，并不时对负责会议的人员说：“随便找个地方，时间紧迫，我们抓紧谈谈。”随即陈章良带领记者快步朝会议室旁边的接待室走去。

　　落座之前，陈章良校长闪电般地与各位记者握了握手，当他看到摄影记者拿出照相机，显得有些紧张，两只手不知所措地搓着，最后一边用右手使劲地捏衬衣的领子，一边整理凌乱的头发，显得有点害羞地说：“不好意思，我这人不大讲究，忘记扎领带了，我不知道今天还有摄影记者。”说着，陈章良校长又使劲地捏了捏皱巴巴的衬衣领子。

　　“学生都喊我‘良哥’”

　　在与陈章良的对话中，他说得最多的就是他的实验室和学生。每每谈到他的学生，陈校长便是满脸笑容，两个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说到最兴奋的时候甚至是手脚并用。

　　“我的学生都非常好，对我很真诚的，我也愿意利用我有限的空余时间和学生打球、聊天。”说着，陈章良的声音提高了八度。“现在在农大，不管是校园的论坛上，还是他们平时在校园里，学生都称呼我‘良哥’，如果我当面听见，就要大声告诉这些家伙‘闭嘴’，但我绷不住脸，所以说了也不管用，喊就喊吧，哈哈，说了多次了，这些家伙们记不住。”陈章良无奈而又充满幸福地说。

　　陈章良说，他现在还担负学校的生物科技方面的课程，最让他高兴的是和学生的交流已经到了非常顺畅的境界。他说，每次上他的课，学生听得非常认真，如果在课堂上一位学生回答对了陈校长提问的一个问题，学生就会发邮件给他说：“这个问题答对了，良哥，我感觉好爽！”如果学生答不上来他的提问，学生也会像朋友一样给陈校长发送邮件，并很懊悔地说：“良哥，我今天好丢脸呀，不过下次不会这样了。”

　　陈章良说，每当看到学生发给他的邮件，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校长的任务就是找钱”

　　“我不避讳我的观点，一个成功的大学校长，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为大学找钱。”陈章良认真地说。

　　为了证明他的观点，陈章良旁征博引：“美国一所著名的大学校长曾在很多重要场合阐述他的观点，‘大学校长的任务就是找到足够的钱’，我非常同意。目前在我们国家很多大学校长认为当校长就要带领科技人才搞科研，搞学科建设，但我认为那些东西并不是最主要的，我认为要当好大学校长，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找钱和找人，尤其是找钱。只要钱找到了，我就可以找到水平出众的国内外尖端人才，找到有事业心的专家学者，就可以建设国际一流的实验室，有了人才，有了人才施展才华的空间，然后就不用过多地干预人家的学科计划什么的。你既然用人家就相信人家一定会有自己的计划和方法，说到家，校长的任务就是为大家服务。”

　　“找钱是一个很辛苦的活儿！目前我国很少有企业愿意拿出钱来为学校发展作贡献，外国的企业给学校捐钱，是要免税的。所以有时候我就找我的老板朋友，给他们说：‘你们是洋房名车，我的很多学生还买不上新衣服，你们就拿20万吧，这些学生以后不会忘记你。’结果人家给了20万元，我的贫困学生的生活费就基本解决了，这是件很爽的事情。”

　　“当校长很有成就感”

　　当记者问陈章良喜欢做北大副校长，还是中国农业大学的校长时，刚才还一脸自豪的陈章良一下子愣住了，他拍了拍脑门，说：“应该说各有好处吧。北大是中国最好的大学之一，在北大当副校长当然很好，因为北大毕竟名气很大很牛，有时候出去开会或参加活动，如果我们北大的校长不在场，人家介绍的时候都非常客气地说我陈章良是北大的校长，那种满足感很容易取得。哈哈。而且当北大的副校长去找人投资，人家就很痛快，一听北大要钱，给！很方便。我在北大负责学校产业，每年北大的产业能够达到165亿元，我感觉很有成就感，这件事我到很多地方都吹过。”

　　接着他话锋一转说：“在中国农大当校长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校长权力很大，很多事情我拍板才算。我是搞科研的，现在在校长这个位置上，科研和学科建设方面，我的一些比较好的想法就会实现，这对一个做学问的人来说，是非常难得的机会，现在的农大发展越来越好，我这当校长的很有成就感。而且我非常喜欢农大的学生，他们特别踏实，学习特别用功，也很有耐心，十分纯朴。农大的学生找工作不喜欢挑挑拣拣，很能吃苦。工作单位远离城市，不要紧，干！工资少，才两千块？干！他们没有那种很自负的精英意识，就是想踏踏实实做点事情。有很多学生非常让我感动，农业部部长是农大的，还有很多知名企业的老总都是农大的，还有很多我叫不出名字。我很喜欢这些学生和这里的气氛。”

　　“我不是‘时尚先生’”

　　随着采访的深入，记者与陈章良校长的对话，逐渐变成了像朋友一样的谈心。陈校长不再像刚进门时那样总是不停地看表了。“陈校长，我听说你曾经被某杂志评为‘时尚先生’，你是不是很满意？”

　　“哎呀！可别提这件事情了，现在想起来还烦，很烦！绝对是瞎搞！一个不怎么出名的杂志社，提出了几个标准就在网上征集选票，结果我高票当选。但他们的翻译有问题，人家的题目是选‘bestman’，可他们竟然翻译成‘时尚先生’，我理解应该是‘受关注的男人’只有这样，我才觉得比较合适。我觉得在人的一生中，只要是诚实守信地生活，并且乐于为别人做些事情，别人就会尊敬他，也就会被人们记住。”

　　“看电影《手机》好辛苦”

　　陈章良的个人生活被他自己形容为：白天办公室、晚上实验室、周末外地讲课。所以，他给任何一个认识他的人的印象就是“忙”。

　　他给记者讲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故事。他非常不好意思地说：“我看《手机》这部电影简直太辛苦了。我老早就听说这个电影很好看，人家就送了DVD影碟给我。可结果你都想不到，到现在我还没看完呢。哈哈，真是没有办法。我几乎每次回家都是在夜里1点多，一年中早早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回去一想，糟了，那个《手机》还没看完，然后就把碟片放好，开始倒、倒、倒，从头开始看……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电视还开着，仔细想一想，还是想不起昨天看到什么地方了。”

　　“过了很长时间后忽然想起来，《手机》还没看完呢。想来想去记不得看到哪里了，又从头看，看着看着，又睡着了！我到现在感觉非常遗憾的是，到目前为止我不知道自己看到什么地方，反正就是没看完啦。这就是我的生活最典型的一个片断。其实，想一想也觉得是蛮有味道的，是不是？”陈章良非常认真地问记者。

　　文/本报记者王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