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小说家，齐齐反布什

　　美国·文事

　　黄灿然

　　美国总统大选如火如荼，两名候选人使出浑身解数，至今势均力敌，难分轩轾。但在文学艺术界，支持布什者寥寥无几。重量级书评及时评杂志《纽约书评》和著名网上杂志《写字板》(Slate)都出专辑，让作家们讨论大选。《写字板》访问了三十一名小说家，问他们会投谁的票，并说出原因。结果是，有二十四人支持克里，仅四人支持布什。他们谈感想时，言简意赅，机智幽默。

　　从他们的立场也可以看出美国当前这场选战的一个侧面，也即这是一场自由与保守、宽容与偏狭、正义与非正义、同情与无情、开明与愚顽、文人与商人之战。综合其他领域的选情，令人觉得美国国内已出现前所未有的分裂，有朝一日可能会爆发如小说家罗素·班克斯所言的“第二次美国革命”。据报道，不少邻居因为支持不同候选人而关系紧张，而小说家朱迪丝·盖斯特则说，她完全无法跟共和党朋友谈政治。

　　支持克里，因为他体恤穷人

　　近年广受好评的短篇小说家丹·查翁(DanChaon)支持克里。他说：“四年了，布什看来真的可怕得危险，且完全肆无忌惮。”最令他反感的是，布什政府否定基督代表的一切价值，而布什竟然妄谈“基督教”。“他也许不是反基督，但就我一生所见，他已非常接近。”

　　资深作家约翰·厄普代克(JohnUpdike)言辞看似温文尔雅，实则忧心忡忡。他说他会支持克里。“现任总统有他的美德和好意，但我不敢说美国经得起他再执政四年的损耗。”

　　另一位资深小说家乔伊斯·奥茨(JoyceCarolOates)则说，“我认识的人，几乎都会支持克里，我也一样。”她说，美国文化的“政治化”程度，已近于歇斯底里。在她居住的新泽西州，未曾被捕过的政客，就算是“诚实的政客”了，因此她不敢对公共人物寄予太大期望。

　　康城影响最佳剧本《冰风暴》(李安导演)原作者瑞克·莫迪(RickMoody)说，布什政府“是现代史上最腐败的”。他说布什是“趁火拍卖，把整个国家逐件逐件拍卖给出价最高的公司竞投者。话说回来，并非完全如此，有时他根本就懒得去招标。”

　　美国国家图书奖得主乔纳森·弗兰岑(Jonathan　Franzen)支持克里，是因为他相信克里会在财政上表现出一点精神健全(言下之意是布什疯啦)，以及体恤一下穷人。

　　支持布什，就等于支持独裁

　　普利策小说奖得主珍·斯米利(JaneSmiley)说：“我认为投票支持布什，就等于投票支持独裁。”

　　现任威斯康星大学英语文学教授的罗莉·摩尔(LorrieMoore)说：“真有哪位小说家会投票支持布什吗？我倒是跃跃欲试，因为我投票总是非常倒霉，我支持的候选人几乎无一例外地落选。”

　　罗伯特·费里诺(Robert　Ferrigno)支持布什，他提出的原因，其语气酷似布什：“那些人想杀我们的孩子，而他要阻止他们。”

　　短篇小说家珍妮花·埃根(JenniferEgan)，其感想与朱迪丝·盖斯特相似。她说，布什政府的种种行径，已使她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美国人”。

　　被誉为当代美国小说界最有朝气的声音的另一位女小说家温德拉·维达(VendelaVida)更绝，她说如果克里落败，“我未来四年就得去做加拿大人。”

　　女小说家约迪·皮科特(JodiPicoult)说：“我觉得，全球对我们的观感，要比四年前糟多了。在布什领导下，我国不只是陷入衰退……而是‘倒退’。”

　　俄裔小说家加里·史滕加特(GaryShteyngart)，他过去一年客居意大利，很多消息都是从偶尔来探访他的美国朋友和《国际先驱论坛报》获得的。一切都使他沮丧。“看《论坛报》的最新盖洛普民意调查，我怀疑我国是否要进入黑暗时代了。”

　　最后，引用文坛老将诺曼·梅勒(NormanMailer)在《纽约书评》的一段话，他说克里必须让一部分游离派选民相信，布什是一个关在密室内的低能儿，“他紧紧抓住不灵活，把它当作刚强展示给美国人看。毕竟，布什的吸引力，是对愚人的吸引力。他们也同样不灵活———他们也知道保持愚蠢可以变成某种力量，只要你坚持冥顽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