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共廉”神话的破产

　　“百官共廉”是一年前国内某权威媒体送给苏州的一个特别荣耀，以彰显该市“20年没出过贪官”的奇迹。然而，美神话还没有传说多久，就曝出了“副市长姜人杰被双规”的大新闻。“不出则已，一出就出个大的！”———苏州的大街小巷流行着百姓自嘲的闲言。（《新周报》）

　　据报道，姜人杰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自从他“出事”以后，他周围的人也开始一个个“出事”———“百官共廉”的神话正走向“百官共腐”。

　　苏州政界如何出了这么多蠹虫？看多了贪官故事后，人们此时可能已不再关心这些话题，而是沉浸在从“共廉”到“共腐”的反思中。没有什么比神话沦为笑柄更意味深长的事情了：所谓的反腐经验怎么如此不堪一击？所谓的反腐典型为何如此的弱不禁风、令人难堪？

　　延着这样的路子思考，苏州“百官共廉”神话破产带给我们许多警示。

　　首先，基于当下反腐形势的严峻，我们还没有到乐观总结什么“成功反腐经验”的时候。众所周知，虽然政府在反腐方面做出了很大成绩，一个个贪官被揪出来，一个个制度也建立起来，可制度也罢，规章也罢，都还处于不成熟的阶段，是好是坏，是短期特效药还是长期高效药，抑或是假药，都需要更长时间的检验。

　　在这种情况下急切地树什么“百官共廉”的典型是浮躁的，侥幸成立还好，一旦破碎的话，对百姓反腐信心的打击是沉重的———试想一下，当痛恨腐败的人们以朝圣的目光仰望那个“百官共廉”典型时，神话迅速变为笑话，人们对于腐败会作何想？

　　我们还没有找到一个可以预期官员将来不会腐败的有效制度———这是神话破灭给我们带来的另一个警示。某种制度创新之下，一时“没有出现腐败”并不意味着这个制度是对症的良药，更不能肯定有了这个制度之后将来就不会有腐败了。显然，苏州很长时间没有出现过腐败，这并不意味着某种制度的成功，我们也可能进行另外一种解读，就是腐败分子的隐藏能力特别强。事实上也是如此，“百官共廉”的特别荣耀是2003年封的，实际上姜人杰从2001年当上副市长后就开始疯狂敛财。

　　最后一个警示是：对于反腐败，管人是管不住的，制度创新还是要落实到“管钱”上。当年媒体介绍该市“百官共廉”的荣光时，是把“保护眼珠一样保护干部”当成反腐经验，也就是“用及时打招呼、发诫免书等事前预防措施来防止干部走上歧路”———当时媒体褒扬其是“着眼于从‘人’的角度来设计有效的制约机制。”一个美丽神话的破灭表明，“管人”是管不住的，今天是好人，明天可能变成坏了，阳光下是好人，黑暗处可能是坏人，一个岗位上前任是好人，下任可能是坏人，人是捉摸不透的———反腐只能落实到“钱”和“岗位”的制度性看管上，把这些东西管好了，不管你是什么人，想贪也贪不到了。

　　承受一个神话沦落成一个笑话的尴尬，算是我们的社会为反腐工作交的一次沉重的学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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