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增高梦

　　啼笑皆非

　　张揆辅

　　长高，那是少年人的梦想，呼唤成年人也来长高，那是商家的梦想——不幸得很，我太太也迷上了拔苗助长的把戏。

　　太太要过生日，我许诺给她买件礼物，可超市里卖增高鞋的小伙子却把她迷惑了，说太太穿了鞋，能增高五公分。我大声反驳，小伙子却抽出一份资料来耻笑我，他转而对太太说：“难道你不想变成摩登女郎吗？”太太激动地点头，强行把手伸进了我的荷包……

　　说好让她过一个快乐的生日，我只好昧着良心，买了鞋，并陪她一起读说明书，严格配合饮食，认真的太太在墙上画了根身高线，然后憧憬，每隔一段时间，那根线就会往上爬。

　　眼看一个星期快过去了，我暗暗着了急，如果真理过早被发现，太太肯定会失望的。我狠下心，趁着她没下班的时候，把那根线仔细擦掉，然后朝下挪了挪——知道太太那天回来有多高兴吗？她搂住我欢呼，还额外炒了小菜，我顺势又夸：“真的，好像你裤子也短了些。”这恭维让太太乐上了天。

　　众所周知，那根线在我的诡计下，慢慢向下坠，我是让她欢喜了近一个月，可这样的闹剧总有一天会穿煲的，我却怎么对她说出口呢？我感觉自己纯粹是自作自受，尤其是当她发誓要换掉所有过短的服装时。

　　结果出来了，却不是我主动开口的。那天太太靠在我的肩头漫步，她颇有些奇怪地问我：“刚谈恋爱时，我就刚好齐你肩，怎么长高了还是这样？”一千个心思在我脑海打转，想了想，我说：“假设你没长高，我们还是一样过日子，对不对？假设你还是那么玲珑，我依然爱你，对不对？”我很庆幸自己的深情掩住了太太的失望，她长叹一声说：“算了，就等于买了双普通鞋吧，还不是一样穿。”

　　原以为太太的摩登梦想就此一去不返了，昨天回家时，你猜发生了什么？她欢快地拿着一则广告说：“老公，听说把腿锯断再接上，就可以长高，绝对有效。”

　　锯腿？！老天，我冲她喊道：“你还不如把我锯掉！”

　　(本版插图　刘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