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时光 （3）

　　邓军

　　夏日午后的水声（上）

　　硕磊（化名）是一个17岁的男孩，家住在北京一个陈旧而不规则的大杂院中。暑假里一个闷热的中午，闲得无聊，没完没了的蝉鸣，让人更加烦躁，于是他想起小时候爱玩的游戏：竹竿、粘胶、知了。

　　晾衣竿、自制胶，一切都准备好后，硕磊来到邻家门前的树下，踮着脚尖却够不着知了，他忙跑回家，搬了一把椅子踩在上面。此时硕磊已经忙出了一身汗。咦？哪来的哗哗流水声？好似一股凉爽的风。回头一看，呀！差点叫出声来。白的颈、白的身、白的腿，这是邻家大两岁的姐姐在冲凉！这也是硕磊第一次真真切切看见女人赤裸的身体。

　　硕磊大气也不敢出，透过玻璃窗聚精会神地窥视着。他感到心如鹿撞，头一阵阵地眩晕，浑身燥热。

　　从这以后，硕磊格外留意邻家的动静，总是听有没有流水声。他完全不能自制，之后又看过两次。每次硕磊都很紧张。

　　以上是硕磊在电话中告诉我的。他说话时一直比较兴奋，但接下来他却感到沮丧———

　　“阿姨，我并没有想对那个姐姐怎么样，仅仅是喜欢看她洗澡。您说这叫流氓吗？”

　　这个17岁的男孩，正处于青春发育期，生理特征逐渐接近成人，但性心理还不成熟，正处于对异性的狂热期。

　　于是我对硕磊说：“你现在正处于青春发育期，对异性产生好奇和性欲望都是正常的现象。你窥视邻居姐姐的行为虽然不对，但并不完全是你的错。不能说你是流氓，但偷窥行为本身是不道德的。硕磊，你要学会用意志力控制自己的欲望，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呀！”

　　硕磊说：“阿姨，您说得对，我就没有控制住自己，结果我觉得特自卑。”

　　硕磊又诉说了他后来的发展：以前从来不串门的硕磊跑到邻居姐姐家，因为邻家女孩是学摄影艺术的，在墙上挂着裸体艺术画。

　　“看到这些，我脑子里立即一片空白，浑身燥热，当我抬起头来，看到邻居姐姐冲我微笑时，立即想入非非。我连忙说要去厕所。姐姐让我用她家的卫生间。那里虽然狭窄却很干净、整洁，晾衣绳上挂着绣花的胸罩和薄如蝉翼的三角内裤。我鬼使神差地把内衣拿下来了！内衣上散发着特殊的清香……

　　“……然后……然后，很快我就射精了，射在卫生巾上了。

　　“这时我才清醒过来。卫生巾该如何处置呀？于是我就……就……就把卫生巾重新放回塑料袋中。

　　“我匆匆忙忙回到家，心跳仍特别快，什么事都干不下去，我觉得自己特别可耻！突然我想起来，那卫生巾上有我的精液！如果姐姐用了怀孕怎么办？！阿姨，我闯祸了！”硕磊带着哭腔说。

　　这个高二的学生，性知识竟然如此匮乏！我感到既惊讶又悲哀。一般而言，我是不会在电话咨询者叙述过程中下定论的，因为这样做很可能影响到电话咨询者的心境，使他们保留原本想对我说的事情。但我不想再让硕磊忍受自责的煎熬，对他说：“你放心吧，那个女孩不会怀孕的。”

　　“真的！？”硕磊兴奋地问。

　　“真的，因为你的精子和她的卵子没有结合的机会，所以不可能怀孕。进一步的相关知识我会讲给你听的。”

　　我和硕磊商量：“现在是暑假，有时间到少男少女咨询室来。你现在需要调整心理状态，了解相关的性知识，建立自信心。”硕磊一口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