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季风：街巷小吃，冬之厚味漫京城

　　中新社北京十一月十四日电 题：街巷小吃，冬之厚味漫京城

　　中新社记者 沈嘉

　　没吃过北京街头巷里的小吃，就不能算吃懂了这座城市。

　　秋冬之季，能漫遍这座城市味蕾的不是全聚德的烤鸭、东来顺的涮肉，而是那些蛰伏在大小街巷里的各色廉价小食。当鸡蛋灌饼的香气更重了，当烤红薯和冰糖葫芦露出涨红的脸，这就宣告，北京冬天的滋味到了。

　　近年来拥趸者甚众的小吃当属鸡蛋灌饼，这种河南美味似在一夜之间遍布了车站、胡同、社区、办公楼等任何有人气的地方。经营者通常是一对外地年轻夫妇：她揉面做饼，他烙饼收钱。她在揪下的小坨面上抹一层清清的色拉油，再擀成个薄薄的圆，轻轻一抛扔进右手边的饼铛里。他铲饼、抛饼，再把气鼓鼓的饼戳破一面，灌入黄澄澄的鸡蛋，然后把饼翻面直等它被煎得金黄酥脆后再贴着炉壁烤一下。她给饼加上最后一道工序：一层黄酱、一层辣酱，撒上鲜绿的香菜和葱叶，再来上两大片生菜叶，一卷一包一递。接的人把这外焦里嫩、热气腾腾的饼往嘴里一搁，便是入口即化的一道冬日绝味。

　　在笔者常经的一条直巷里，一年间便冒出两家这样的夫妻店。据说生意好的时候每天能卖掉四百多张饼。在排队等候的食客里，三五成群的学生里站着位银发老人；妙龄女郎拿着热饼一转身，从写字楼里出来的男子正向这边走来；骑车过来的工地师傅一打手势就表示要上十个，“吱”刹住辆小轿车摇落半扇窗子，一双眼睛吐出三儿字——“来一个”。

　　一元钱(人民币，下同)，是麦当劳里最廉价汉堡的五分之一，却能在北京街头换到不小的口福。可以是一只鸡蛋灌饼，也可以是一串冰糖葫芦。

　　冰糖葫芦，这种老北京的传统小吃至今仍颇受人们厚爱。街头那口点火熬着糖稀的锅、现卖现蘸糖葫芦时用的平砧板，穿白褂系白围裙带着白帽的掌勺师傅，尤其是那插在特制木棍上的各色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成为北京冬季不衰的风景。

　　北京的年轻女孩尤好这口，她们喜欢全部用红彤彤的山楂果串成的纯粹，更喜欢缤纷的果色。紫色的葡萄、翠绿的猕猴桃、橙色的蜜橘、金色的菠萝、雪色的山药，连缀起来便似冬日里的青春瑰梦，咬上去沙沙作响，甜酸可口。

　　略有遗憾的是，果香犹在而老北京的吆喝声已再难觅了。那一唱三叹似的“大糖葫芦儿呵”、“蜜来哎——葫芦儿——冰糖儿多呀哎”、“葫芦儿——将蘸得耶”已成京华绝响。

　　冯谖向孟尝君要求“出有车,食有鱼”的生活已成典故。对今日早已“出有车”的北京人来说，幸福生活的标志有时仅仅是“食有饼”或“食有‘糖葫芦’”那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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