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周公庙遗址周代高等级大墓所想到的本报记者 杨永林 今年5月,陕西省岐山县周公庙后凤凰山发现周代高等级大型墓葬群的消息轰动社会,10月17日,由陕西省考古研究所和北京大学文博学院联合组成的周公庙考古队开始对其中的两座大墓进行发掘,同样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周代是我国古代文明达到繁荣昌盛的时期,传统的礼乐制度以至学术文化无不在这时定型奠基,周文化对于中国封建社会乃至中国近代文化、世界文化都产生了广泛而深刻的影响,更使中华文明未曾中断地传承至今,因此,人们对周公庙遗址能有重大发现无不报有很大希望。但是,经过钻探和观察表明,凤凰山上的大墓大多可能已经被盗,能不能如人们所期望的那样有重大发现暂且不说,从这次考古中笔者到想到两个问题,那就是盗掘古墓与炒作考古。
盗墓活动猖獗,应引起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
周公庙遗址墓葬已大多被盗。周公庙遗址周代大型墓葬群发现后,考古人员随即进行了钻探,发现这些大墓的大多数可能已经被盗,有些墓葬光发现的盗洞就有好几个,有的盗洞明显是近年所为。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我国盗墓活动的猖獗。
盗墓在古今中外都存在,现在考古人员钻探用的探铲也叫洛阳铲,实际上是盗墓贼最早发明的。盗墓在我国到底开始于什么时候现在谁也说不清,有的学者认为史前就有盗墓现象存在,而《吕氏春秋》中关于盗墓就有明确记载了,《吕氏春秋·安死》说“宋未亡而东冢掘,齐未亡而庄公冢掘。国安宁而犹若此,又况百世之后而国已亡乎”这是说宋文公和齐庄公的墓在国家没有灭亡时已经被人盗了,可见当时盗墓之风已经很盛行了。
陕西作为我国地下文物存在最多的省份,也是盗墓者历来觊觎的重点地区,陕西埋葬的几十个皇帝陵墓,目前初步推断没有被盗过的也可能就只有唐高宗与武则天合葬的乾陵,秦始皇陵盗还是没盗众说纷纭,其他已知的帝王陵基本都被盗过,而且有些不止一次。1986年陕西省考古所发掘的凤翔秦景公大墓一揭开墓上耕土就发现其盗洞多达247个,发掘到椁室时仍有十多个盗洞,盗洞的年代自汉一直延续到唐宋,成为我国迄今为止发现盗洞最多的一个古墓葬。据西安市文物保护考古所副所长程林泉介绍,盗墓活动现在已越来越猖獗,近年来他们配合基建在西安周围发掘的汉墓在2000座以上,其中百分之六十以上都被盗过。上世纪80年代初,陕西就流传着“要想富,挖古墓,一夜一个万元户”的顺口溜。而且现在盗墓者的现代化手段越来越高,好多用爆炸的手段炸开古墓,对古墓造成毁灭性的破坏。2004年11月7日晚9时,一批盗墓贼就在河南省郾城县召陵镇詹庄村利用爆炸盗墓,爆炸留下一个直径和深度均约为1米的大坑,巨大的爆炸声惊醒了附近的许多村民,距爆炸现场300多米远的住户窗上玻璃都被震碎了。
周公庙遗址周代高等级墓葬群发现后,考古人员已发现编号为1的大墓有两个盗洞直接打到了墓室上,其中一个盗洞深达17米。在墓区的其他墓葬中,一般每座大型墓葬也都有数目不等的盗洞,最多一座墓盗洞达6个,最新的盗洞时间可能还不到一年。更让考古专家惊讶的是,在一个大型墓葬的墓室正上方进行勘探时,洛阳铲带出来的土里竟然有塑料编织袋。专家说,这是现代盗墓贼最常用的作案工具之一,用其装土后支撑土层,以防坍塌,而更新的盗掘技术,则是用特制的雷管一米一米地向下炸。住在周公庙附近的村民说,早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这里就曾有大规模的盗掘行为,至今一个正好开在墓道上的窑洞仍被称为“宝窖窑”,前几年,也不时见到可疑人员在此活动。这次国家批准发掘的周公庙遗址大型墓葬是18号和32号大墓。从目前情况看,18号大墓还没有发现盗洞,而32号墓已发现盗洞,而且在盗洞中发现了三块青瓷残片,估计应该是墓中的随葬品,如果是这样的话,32号墓留有重要文物的可能性恐怕就很小了。盗墓现象的猖獗,应该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和警觉。
考古工作严谨缜密,大肆炒作弊多利少
周公庙遗址周代高等级墓葬发掘工作开始后,凤凰山成了全国关注的热点。记者10月底见到周公庙考古队队长王占奎时告诉他想写一个他个人的报道,王占奎赶紧收起笑脸说不敢写了,不敢写了。他说,你要让我好好把这挖好,就不要写了,你要忍心把我放在火上烤的话,你就写。据王占奎介绍,发掘工作开始后，他的手机就响个不停,而一些人的故意炒作已经给发掘工作造成了很大被动。据介绍,有的人在电话上问了几个问题后,就凭想象对周公庙遗址的发掘进行大肆报道,很多部分都是不合实际的。而有些人抓住一个细节,连起码的考古常识都没有就进行炒作,在社会上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使正常的考古发掘工作受到冲击。
对于炒作考古问题,许多考古界的专家学者都表示了自己的不满。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李毓芳研究员认为,考古是一项科学性、程序性都很强的严谨工作,容不得有半点闪失。现在,一些人利用人们的好奇心理,对考古工作进行大肆炒作,往往破坏了考古工作的正常秩序,也给一些不法分子制造了方便。一些重大考古发现在引来大家关注的同时,也令一些文物贩子和盗墓分子“眼前一亮”,给文物的保护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同时,考古专家们对电视直播考古也提出质疑,按照考古工作的程序,文物出土时必须划清地层关系,必须现场绘图、现场照相,每取出一件文物都要进行详细编号登记,而这一切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完成。更为重要的是,考古人员对出土物的定性要有一个研究分析过程,这个过程有时还很长,很难在现场回答一切问题。在一个当时很著名汉墓的发掘直播中,直播人员面对刚刚出土的骨架追问是男性是女性,而这时的考古人员对这付骨架连认真看几眼的功夫都没有,面对镜头考古人员只好说了句“男”,直播结束后才发现是具女性骨架,但这时要挽回已经为时太晚了。
（压题照片为周代高等级墓葬群所在的凤凰山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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