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脱门巴人的一天

　　查鑫 邹陈东

　　6时30分，尼玛仁清和孩子们准时起床，这时天仍是漆黑一片，公鸡还没打鸣，德兴村的家家户户却都亮着灯。秋天是墨脱县门巴人农忙的季节，男劳力们都要赶早到地里忙。

　　早饭很丰盛：大米饭、腊肉、泡菜、辣椒。吃完后，尼玛仁清坐在门槛上抽烟，25岁的儿子次仁旺扎则起身收拾农具，他和父亲是这家仅有的劳力。

　　7时刚过，一切收拾妥当，男人们准备出发。尼玛仁清13岁的小女儿其米玉珍也抱着一摞书到乡里上学去了。

　　全国唯一未通公路的西藏墨脱县有近1万人口，其中大部分是门巴、珞巴族，他们延续着千百年来传统的刀耕火种，过着清贫而安宁的生活。尼玛仁清的10多亩刀耕地离家有两公里，要走1个小时。

　　尼玛仁清的地里都种了苞谷（即玉米），他和儿子要把苞谷穗摘下来，并把掰下来的玉米粒放进背篓背回家。田里的活已经干了大半，剩下的估计不到一个星期就能干完。

　　将近中午12时30分的时候，父子俩坐到一棵大树下吃午饭。吃完饭后，尼玛仁清仍旧坐到一旁掏出烟来抽。他长得瘦瘦高高，尽管是选出来的村干部，却并不善言谈，干了一辈子的农活，是村里公认的勤快老实的好人。

　　尼玛仁清今年48岁，有一子两女，儿子次仁旺扎3年前结婚，儿媳妇次仁玉珍给他生了个孙子。22岁的大女儿尼玛措姆去年嫁给一个包工队的工人搬到县里住了；最小的女儿其米玉珍还在上小学，明年就要毕业。尼玛仁清盘算着要让她考内地西藏班，最差也要上县中学，将来多读书做个文化人。

　　下午1时多，父子俩又开始干活，一直到傍晚6时30分。8时，父子俩背着两大篓子苞谷和一捆干柴回到家，妻子央央和抱着孩子的次仁玉珍早在家门口等候了。吃完饭后，年轻人就围在电视机旁，虽然只能收到西藏台的两个频道，但大家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晚上10时30分左右，尼玛仁清对孩子们挥挥手，说“睡觉去”，不一会，这间小木楼就没了灯光。月明星稀、万籁俱寂，勤劳的门巴人渐渐入睡，他们睡得很香，因为明天又是收获的一天。

　　《人民日报海外版》 (2004年11月19日 第七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