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岩
产业集聚是现代区域经济增长的一种重要现象。在产业集聚区域，同一产业或相关产业的企业集聚在一起，使得该区域的经济呈现出非常强劲的发展势头。人力资本迅速积累在产业集聚区域表现出明显的比较优势。如北京的中关村聚集了一大批来自全国的专门化人才，浙江等地的传统产业集聚区域，吸引了诸多相关的专业人才的同时，一大批昔日的“泥腿子”逐渐变成了连外国老板都另眼相看的企业家。本文试从经济学的角度对产业集聚区域人力资本积累的内在机制作一简要分析。
产业集聚区域对各类人才具有吸水泵的作用。在集聚初期，良好的创业环境有利于企业家的创业。集聚达到一定规模后，就会如同磁场一样从国外或其他区域吸引大量的人才。随着集聚规模的扩大，集聚内部的专门化程度也势必增强，而伴随分工深化而来的创业机会的增加，必然吸引更多企业家的活动。今天的硅谷聚集了一大批来自世界各国的专门化人才和企业家，其中来自中国、印度和新加坡等亚洲国家的人员已成为高科技创新的骨干。企业创业活动的全面展开派生出对创业服务的需求，企业咨询顾问、投资家、会计师和律师等也从各地被吸引到这里，他们在各自的领域里都十分活跃。同一产业或相关产业的企业集聚在一起，在其内部形成专门的劳动力市场，市场中就业信息丰富，这不仅大大减小了人才搜寻就业岗位的密度和广度，降低了搜寻成本，同时也意味着更多的机会和较低的流动风险，人才为此所付出交易成本也大为降低，从而引致各类人才的集聚。
产业集聚引致专业知识与信息的集聚。由于同一产业或相关产业的企业在地域上的集中，有关市场的、技术的以及其他与竞争有关的各种知识与信息也会在区域内大量汇集。首先，人是知识与信息的载体，在产业集聚区域，人才的流入带来了大量的专业知识、信息、经验和技能；同时，这些人才往往处于错综复杂的经济网络和社会网络中，与区域外部保持着各种各样的联系，如技术协作者、师生、挚友、客户等，这些错综复杂的网络疏通了知识与信息流入的渠道。再者，同一产业或相关产业的企业集聚在一起，在该区域营造起良好的地方产业氛围，激发了身处其中的人求知的欲望，使得他们对该产业的相关知识与信息保持高度敏感性，增强了收集知识与信息的能力。此外，随着产业集聚规模的扩大，集聚区域的一些基础设施，如信息网络，也逐渐完善起来，这也使得相关知识与信息的快速汇集成为可能。在美国硅谷，集聚着大量的半导体电路、数字技术等新技术公司，跨国公司纷纷在这里设立分支机构，甚至将公司总部移到这里来，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在硅谷能够得到本行业最新的与竞争有关的各种信息。
产区集聚增强了行为主体获取知识与信息的能力。知识是人们在实践中积累起来的经验和理性认识的总和。随着人们认识水平的提高，一些知识逐渐以标准的编码记录下来，形成编码化知识。然而，由于人们编写编码的滞后性和编码能力的有限性，再加上有很多知识以经验、技能等形式存在，本身就难以编码和度量，从而使得很多知识没有被编码化。所谓未编码知识，是人们在实践中感觉、领悟，通过直觉思维洞察而来的知识，蕴藏于人的大脑之中，具有很强的个人属性，常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难以从书本、说明书或正规教育中获得，也难以实现远距离传递。同一产业或相关产业的企业集聚在一起，在该区域营造起良好的地方产业氛围，激发了身处其中的人求知的欲望，使得他们对该产业的相关知识与信息保持高度敏感性。产业集聚区域中集聚了大量的编码化和未编码知识。知识不同于普通商品，具有“溢出效应”，身处其中的人不断受到这些知识与信息的熏陶，逐渐提升了自身的素质，增强了获取知识与信息的能力。行为主体间通过相互介绍自己的学习经验、学习技巧，开阔了视野，增强了各自的学习能力，提高了收集与接收、分析与处理知识与信息的能力。
区域创新整体上提高了整个区域的人力资本水平。人力资本具有质的规定性，同质型人力资本与异质型人力资本是人力资本的两种表现形态。研究表明，异质型人力资本是边际报酬递增的根源。人力资本形态的转换实际上是异质人力资本不断对同质人力资本进行更新的过程，创新是这一过程得以实现的主要途径。在产业集聚区域，创新存在于企业的日常活动之中，产生于频繁交流的过程之中。递增的报酬、竞争的压力、比照的压力等成为推动企业创新的巨大动力；大量市场信息的集聚有利于区域内行为主体及时了解市场状况，获取来自客户的有关最新消费需求和倾向的信息；错综复杂的社会网络环境有助于他们更早地了解目前的技术状况、服务和营销观念等；知识与信息共享、相互之间的密切合作、专业化人力资本的逐渐积累等为创新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同行业之间频繁的正式与非正式交流也使得不同的思想在不断交流中相互碰撞从而产生新的火花。与此同时，产业集聚还促发了高素质人才的集体学习，它不同于知识与信息的单方向传播的扩散，而是一种知识的创新过程，往往是对原有技术进行改组和传播，创造新的生产方法和新的消费方式。集聚学习的竞争优势形成了学习过程的终身化，使学习成为一个不断演化下去的相互作用、自我激励的动态过程。当区域人力资本积累达到一定规模程度以后，一方面向四周扩散，另一方面又会在更高的形态、较优的结构上进行量的积累，达到一定规模后，产生更高层次的扩散。如此循环往复，形成不同层级的人力资本组合结构，从而在整体上提高整个区域的人力资本水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