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之恋(图)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1月27日14:00 光明日报

　　——牛玉儒在呼和浩特工作实录本报记者　高平　钱建强　王一博

　　“呼和浩特”是蒙语，汉语意为“青色的城”。牛玉儒的离去，曾使这座城市悲情悠悠……

　　当成千上万的人为他们敬爱的牛书记送行的时候，13岁的小姑娘薄翎和她的父母来到了呼和浩特党政大楼旁的东河之畔。小姑娘将一幅梅花怒放的图画和一片片花瓣轻轻送入河中，面向美丽的东河深深地三鞠躬：“牛叔叔，我们全家看您来了。”

　　东河之滨的脚步

　　东河改造，是2003年4月牛玉儒担任市委书记后提出建设“精、美、洋”城市的1号工程。东河是一条季节性泄洪河，几十年来，千疮百孔，垃圾成堆。由于这里是通往呼和浩特机场和北京的必经之地，外地人第一眼看到呼市就有满目苍凉之感，成为呼市门面上一块挥之不去的伤痕。

　　城市破破烂烂，如何能留得住人，引得来凤？牛玉儒带领市委市政府一班人，要把呼市建设得“精、美、洋”，提升城市的“精、气、神”。其思路和目标是：拉开城市框架，拓展城市空间，完善基础设施，提高城市承载力；加快新区建设，提高城市品位；全面改造旧区，改善城市环境；保护名城风貌，创建园林城市。

　　担任过5年包头市市长的牛玉儒，对城市建设已有了成熟的经验和更宽的眼界。开门设计，把东河建成集排洪、景观、休闲娱乐、生态为一体的综合工程。为了搞好规划，他和专家设计人员几经论证，有一次蹲在地上看图，整整2个小时没直腰。东河改造顺利推进，牛玉儒处理完公务，几乎每天都要在工地上走一遍。许多民工的名字，他都能叫出。

　　经过4个月的奋战，东河的面貌焕然一新，音乐喷泉、水幕电影、绿化长廊、休闲小道，过去的荒芜之地，成为呼市最有人气的地方。目前东河两岸地价陡增，入驻的开发商、投资商达20多家。

　　东河在变，呼市在变。80条小街巷改造得漂亮整洁，20个公园广场，10条景观街，30处游园绿地，2万株绿树进城，3万盏亮化路灯工程完工，使呼市逐渐改变着陈旧土气的面貌。园林部门统计，呼市新增绿地达到140万平方米，人均绿地面积一年内增加了1平方米。

　　重病扑不灭的激情

　　2004年4月22日，正在召开的呼和浩特市人代会传出了令人振奋的消息，市委市政府今年要办成30件实事：农民的农业税全部由市、旗县财政代缴；多渠道增加就业岗位，年内新增就业6万人；居民饮用水达标率达到100%；新增优质高中教学班12个……

　　件件实事有标准，有数字，有验收，这是牛玉儒长期形成的工作作风和方法。

　　趁会议休息时间，秘书李理硬把牛玉儒劝到了已经预约过多次的医院进行检查。在此之前，牛玉儒常常感到胃痛。检查结果令李理大吃一惊：结肠癌肝转移。

　　在去北京协和医院手术前,牛玉儒对李理说“手术在‘五一’长假做,不要耽误事,争取3天下地,7天拆线,15天后回来工作。”“他的心永远没有闲下来过。他的大脑一直没有停止过对工作的思考。他从来就没有把自己摆到一个病人的位置上来考虑……”李理沉痛地回忆到,住院三个月,他曾三次返回呼市。

　　第一次回到呼市时,牛玉儒刚进行完第二次化疗,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病情。

　　6月15日,牛玉儒强撑着病弱的身体到市区各处对城市建设重点工程一一进行考察。他考察了东河工程、呼伦路改建工程等7个地方。每到一处,他都详细查问工程进度,认真了解存在的困难,关切地询问资金落实情况。6月16日,他挺着病体专程到如意开发区参加他引资入呼的台湾汉鼎光电内蒙古有限公司的奠基开工仪式。牛玉儒说,等这个项目投产了,呼市的经济发展将跃上新的层次。

　　7月1日,党的生日这天,牛玉儒第二次回到呼市,专程来到开发区看望和慰问了一线的群众和职工,坚持将开发区内今年新引进的几个项目一一进行了督察、指导。

　　回到医院,牛玉儒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询问经济运行和城市建设工程进度。协和医院的医护人员专门给陪护人员开会,要求牛玉儒安心养病。当牛玉儒听到呼市上半年GDP增速达到29%,财政收入、居民人均收入、利用外资增长速度在全区各盟市位居首位的统计报告时,喃喃地说“这比什么药对我都有用”

　　7月16日,中共呼和浩特市委九届六次全委会召开。牛玉儒提前一天回到呼市。参加会议的人至今都不会忘记,那天上午,穿着整齐、精神饱满的牛书记走进会场,让大家备感欣喜和振奋。

　　他脱开原来准备好的40分钟的发言稿,足足讲了2小时10分钟。他激情澎湃,描绘呼市未来几年的发展战略和发展思路。大家在深受鼓舞的同时,好多同志低头流下了难过的泪水。当牛玉儒回到家里的时候,已下不了车,秘书、司机和家人把他扶进家里,他躺在床上竟一动也不能动了。

　　留在百姓心中的背影

　　牛玉儒赴任呼市市委书记时,正是非典肆虐时期。呼市是重灾区,身为“防非”总指挥的他果断决定,市委、市政府领导每人分管一条线,昼夜不下火线。他让秘书买来方便面、矿泉水、拖鞋,住进了办公室。40天下来,牛玉儒掉了6斤肉。

　　非典过后,牛玉儒按照“首府城市要首起来”的长远目标,提出了“三年翻一番”的经济社会发展目标。

　　面对这些指标,很多人心里没底。牛玉儒开始向党员干部“软”的思想作风宣战。在市委扩大会议上,牛玉儒一针见血指出,“领导干部要真正把精力放到狠抓落实、加快发展上来。立党为公,执政为民,不是说说完事,而是需要实干苦干。呼市的干部要克服‘怕’的思想,‘满’的观念,‘等’的意识,‘惰’的状态,‘浮’的作风,‘僵’的痼疾,增强责任意识、创新意识,化压力为动力,变困难为希望,艰苦奋斗,埋头苦干,以实干出实效。”

　　牛玉儒身先士卒,调查研究、督促检查、现场办公,他的身影遍及呼市的大街小巷,呼市的干部紧迫起来,“惰、浮、僵”的作风渐渐远去。实干出实效,就在牛玉儒重病期间,中国区域经济竞争力调查显示,呼市的区域经济竞争能力排在全国第5位。牛玉儒提出的“三年翻番”目标有望在2006年提前一年实现。

　　牛玉儒在医院通过分析呼市的发展速度和后续项目的发展潜力,在给自治区党委常委读书会的书面发言中又明确提出,呼市完全可能发展得更快、更好一些。8月6日,正当他一遍又一遍修改书面发言时,他的各项功能突然开始衰竭。8月12日上午,为了唤醒昏迷了3天的牛玉儒,妻子谢莉附在他耳边轻轻呼唤“玉儒,8点半了,开会了”突然,他奇迹般地睁开双眼,然后又慢慢地闭上,从此再没有睁开。

　　13岁的小姑娘薄翎在东河之滨送别了牛玉儒。她是在2003年12月的一个星期天,偶然遇到牛玉儒的。那天薄翎正路过呼市文艺馆大楼后院,一个步履匆匆的中年人亲切地向她打招呼,问了她的学习、生活。后来,中年人指着大院里堆放的一大堆木板说,你告诉一下这里的管理人员,这么多木板容易发生火灾,赶快清理。就说是市委书记牛叔叔说的。

　　薄翎重重地点点头,她看着牛叔叔又向小巷深处匆匆走去……

　　图为牛玉儒同志（左二）在呼和浩特市赛汗区参观社区文化活动（摄于2003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