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艾秘方”开价50亿美元(2)

　　本报特派记者 何晖 /文图核心提示

　　在第17个世界艾滋病日到来前夕，从云南传出艾滋病治疗重大利好消息--艾滋病被一种名叫扶正败毒饮的中药攻克。该中药配方的持有者以50亿美金高价向社会公开寻求合作者。

　　消息一传出，记者迅速求证国内治疗艾滋病权威专家，由于未见神药的临床报告，专家们只能谨慎表态。这究竟是层出不穷的又一个谎言还是艾滋病患者的真正福音？记者决定赴云南寻找答案。博览会消息：治艾秘方起价50亿美金

　　11月13日，新华网云南频道发布一则以《治疗艾滋病秘方50亿美金寻求开发伙伴》为题的消息：

　　在昆明开幕的中国国际中医药暨健康产业博览会上，中国民间传统医药秘方、配方交易展示区的第023号方扶正败毒饮引起了人们的关注：主治艾滋病，要求吸引资金，联合开发，研制成药，50亿美金起价。

　　有人看后拨打展板上留下的电话，找来了展示区负责人，询问是不是写错了。没错，按目前全球有4000多万艾滋病感染者计算，每个感染者只分摊了100多美元。民间传统医药秘方配方挖掘小组负责人吴德运作出肯定的回答。

　　就在记者不断查找该消息的准确来源时，11月17日，新华网云南频道又发布一则消息：在北京举行的第三届国际传统医药大会上，云南学者罗体彦、欧兴义撰写的学术论文《中医扶正败毒法攻克艾滋病机会性感染初步临床研究》拿了国际大奖。文章称：该论文首次提出了治疗艾滋病的新方法。获得了与会专家学者的一致好评。

　　该文章透露，接受扶正败毒饮进行临床试验的是著名的北京佑安医院，并称北京佑安医院的临床试验证明，已经确诊的20例HIV/AIDS在接受他们的药物6个月的连续治疗后，攻克了艾滋病合并的各种机会性感染，20例受试者停药至今已经两年半，依然保持无发病状态。

　　11月21日，记者赴云南寻找神药。

　　秘方持有者：我们的目标是诺贝尔奖

　　11月22日，记者见到论文作者之一欧兴义。他自称和罗体彦共同拥有扶正败毒饮秘方。

　　48岁的欧兴义中等身材，偏瘦，已进入隆冬季节，脚上还穿着一双棕色皮凉鞋，他看上去比实际年纪要小一些。

　　欧毫不掩饰对扶正败毒饮在艾滋病治疗方面有奇效的得意：可以这样说，我们已经攻克了艾滋病。攻克了就是治愈了，这话西医听到会不高兴，但这是事实。

　　我们研制这个药花了20多年时间，花费资金超过了千万，这些钱都是借的，有一年，我们两家过年都没有了钱……

　　我们的药是提高机体免疫力的，不抗病毒，但能把病毒调教过来，就像有些细菌是有益的一样，有些病毒也是有益的，但艾滋病病毒如果不调教过来，它就是有毒的。中西医治病的差异有个朴素的辩证法在里面，那就是，中医治病的人，西医治人的病。

　　欧兴义认为，艾滋病属于中医正虚的范畴，属于正气不足，毒邪内陷。我敢说，世界上没有哪个药能超过我们。现在推行的都是鸡尾酒疗法，它是目前唯一的治疗方法，但是它的副作用太大，还要终身服药。我们就不需要，只要症状消失了就可以停药了。

　　为证明所言不虚，欧兴义向记者提供了扶正败毒饮在北京佑安医院的临床试验报告的复印件。这份7页的报告包括临床资料、疗程及实验室检测、结果、讨论、结论五部分。报告第一段称：受云南彝族中医师罗体彦（个人）的委托，根据2000年9月双方签订的临床观察协议书的约定，北京佑安医院自2002年2月至2002年12月对扶正败毒饮（酒剂）治疗HIV/AIDS的安全性及有效性进行了临床验证……报告末尾的负责人处有3个医生署名：张可、吴昊、徐莲芝。有佑安医院的署名并盖有公章。

　　欧兴义提醒记者注意报告的第五部分，即结论部分：20例患者服药6个月，停药8个月后，无一例再出现机会性感染，依然保持无发病状态，能正常从事体力劳动。说明该药作用持续、稳定。报告是2003年5月份做出的。欧兴义说，事实上停药两年半了，他们现在仍然活得好好的。

　　记者想见见这20个活得好好的的病人，但欧兴义不愿意提供联系方式。理由有两个：一是要尊重他们的隐私，二是很多病人他们也不知道联系方式。那么有什么依据说他们保持无发病状态呢？记者问。欧不作答复。

　　欧兴义认为，中西医结合治疗艾滋病就是用西医的检测手段检测艾滋病，用中药治疗艾滋病。我们做了一件足以震撼世界的事，别人会认为这是天方夜谭，我们的目标就是诺贝尔奖。欧兴义说。

　　记者提出想见见罗体彦医生，被欧兴义斩钉截铁地拒绝：现在罗老医生在深山里采药，50个亿的消息出来以后，罗老医生很生气，要告媒体。罗老医生说要等拿到国家准字号以后再宣传。

　　所以我筹措了那么多宣传经费至今也不敢动，我不愿意得罪他，跟他闹矛盾不好。罗老医生今年61岁，是彝族人，性情比较古怪，是个老中医，虽然只有小学文化，但熟知各种中药。他虽然文化不高，但一拿到药便能马上判定药名，对药的性味非常熟悉。

　　欧兴义和罗体彦的关系被欧描述成合作者。50亿美金天价秘方的消息传出后，很多药商和我们联系，日本的，泰国的，加拿大的，但是给多少钱我们都不卖，彝药是中华民族的瑰宝，我们不能跟外国人合作。欧兴义称：已经在北京找到了一个合作伙伴，对方的资本超过1个亿，我们和对方各占51%和49%的股份，已经有了口头协议，我们以知识产权入股，对方以资本入股。

　　记者整理搜寻到的关于罗体彦的诸多报道发现，有关罗体彦挑战艾滋绝症的消息和通讯早在2000年就开始在云南当地媒体大量出现，其中在《滇池晨报》和《东陆时报》上出现的署名均为本报记者欧兴义。

　　记者辗转从云南某报人事处得知：自称云南学者的欧兴义，真实身份是云南某报后勤服务中心主任，现被借调到云南省委某部门。

　　天价制造者：现在献秘方的络绎不绝

　　那么，50亿的价钱是怎么核算出来的呢？欧兴义说：那是组委会为了寻求亮点自己做出来的，我们并不知道。但是欧又说：50亿只是品牌效益，如果加上市场效益，岂止50个亿呀？我们攻克了一个世纪顽症，这种价值是难以估量的呀。

　　11月23日，记者在昆明市西园路的慧丰印务三楼找到了博览会民间秘方挖掘小组负责人吴德运。他还有一个身份是昆明恒景驰广告有限公司的策划总监，吴德运曾经在《滇池晨报》的专题部工作过，他称自己是个很正直的记者，曾因写过一篇报道得罪了某官员愤而辞职。

　　吴德运说他不认识欧兴义，也从来没见过罗体彦，他的消息来源是罗的经纪人。罗体彦的经纪人是云南对外交流中心的一个官员，我不便说出他的名字。

　　吴德运称自己很早以前就对民间秘方有很浓厚的兴趣，这次担任民间秘方挖掘小组的负责人纯属偶然。他说：博览会的主会场在北京，昆明只是一个分会场。做挖掘民间秘方的工作是组委会首先找到我的，像我这样一个广告公司总监的身份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于是就设计了一个中国少数民族传统医药秘方及秘方挖掘整理交易统筹小组这样的机构，我任该机构的负责人。这是虚拟的，会议结束了，职位也就消失了。

　　职位是虚拟的，但内容则是很实质的，自从博览会结束后，挖掘民间秘方成了吴德运每天的主要工作。吴德运说，虽然短短几天的博览会结束了，但他对这项事业的执著追求并未因此而停止。他拿出了一大堆在博览会期间使用的各种表格对记者说：这些材料都是我亲自写，这些表格都是我亲自在设计，我就是要振兴民族医药，搭建地方经济腾飞的助跑平台。

　　在昆明恒景驰广告公司，吴德运拿出了他的两张名片，除了身份不同以外，上面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是一样的，冠名民间传统医药秘方配方挖掘小组负责人的名片上的联系方式和办公地址全部是吴德运在恒景驰广告公司的电话、传真及手机。

　　采访不断被手机和座机电话打断，不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各类秘方持有者要求献方，就是一些患有疑难杂症的病人向吴德运求医问药，寻求合作的药商也是趋之若鹜。这种繁荣景象连吴德运自己也始料未及。

　　真是没有想到，自从消息发出来以后，我这里忙得不得了。我的民间秘方挖掘小组负责人身份比我这广告公司总监牛气。病人们都把我当成了医生，老中医也很感谢我，都说我干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啊。吴德运拿着刚刚从哈尔滨传真过来的一份治疗心脏病的祖传秘方，欣喜之情难抑。

　　当然，这些工作都是有偿的。吴德运说，双方成交后总额的5%将成为他的佣金。他不担心出现私下交易，吴德运称，没有他的安排双方不可能见面。但这些钱我不会私自放在腰包里。吴德运称他将把这些收入汇集起来将来成立一个挖掘基金会，再建造一个康疗城，半公益半营利，让中药走向产业化。

　　有关罗体彦的艾滋病秘方开出50亿的天价，吴德运说：那个消息的确是从我这里发布的。当时我向新闻媒体推出了51个民间秘方，其中关于艾滋病的有5个，就是想刺激一下会展，制造一个亮点，50个亿还保守了一些呢，上市以后恐怕远远不止这个数。

　　谈起50亿的天价秘方，吴德运很是兴奋：我听说，这个中药是酒剂，能够把免疫细胞激活，把病毒破坏掉，杀灭掉，让人增加抗体，抵御病毒，酒剂还能够疏经活络直达病灶，酒剂不容易变质，见效快。我还听说，北京有800多篇论文，有4篇在谈艾滋病，只有罗体彦的能够治愈，世界卫生组织已经注意到了这个方子……

　　你都听谁说的？记者问。

　　罗体彦的代言人嘛。

　　你见过罗体彦吗？记者追问。

　　没有。

　　当被问及50个亿的核算依据，吴说，那是北京的经济专家评估出来的，至于用什么方法就不清楚了。

　　吴德运认为这个秘方提供的资料很全，他们拿出了论文，拿出了治疗艾滋病的权威北京佑安医院的临床报告。北京佑安医院：很普通的一个临床报告在抑制艾滋病病毒上没有任何效果

　　在北京佑安医院看来，这个被秘方持有人抱在怀里当做香饽饽一样四处招摇的临床试验报告，只能迷惑一些无知的人。

　　11月30日上午，从9时至11时，在《扶正败毒饮(酒剂)治疗HIV/AIDS20例临床试验报告》负责人一栏署名的张可医生，在北京佑安医院性病艾滋病诊疗中心自己的办公室内，向记者详细解读了这份报告。（以下记者简称记，张可简称张）对话张可只有无知的人相信这些

　　记：我们注意到，您的临床报告是2003年5月10日做出来的，但2003年7月30日以后，该药治疗艾滋病有奇效的报道就铺天盖地了。

　　张：很多报道我都见到了，也有不少病人和新闻界的朋友问我，我均付之一笑。艾滋病的研究和治疗是一个很严肃的科学问题，怎么能够把它游戏化呢？我确实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只有无知的人会相信这些。

　　记：目前所有的报道都提到了您出的这份临床试验报告，是您负责这个试验吗？您对这个药的疗效怎么评价？

　　张：我对这个报告负完全责任。扶正败毒饮是个中药。它有它的特点，报告写得很清楚，它只是在改善症状方面有一些效果，在病毒抑制方面没有任何效果。艾滋病是由人体免疫缺陷病毒HIV所引致的，HIV破坏人体的免疫系统，令患者逐渐丧失抵抗疾病的能力最后导致死亡。HIV病毒会复制会变异，很顽固。艾滋病病发时会伴有一些症状，如皮疹、口腔霉菌感染、淋巴结肿大等，还有乏力、脱发、食欲不振、腹泻、体重下降等症状。扶正败毒饮确实对改善这些症状有效果，但体内的艾滋病毒依然在持续存在着。我的报告数据表中显示得非常清楚。内行人一看都很明白的。

　　记：您的这份报告在经您手做出的众多报告中是不是很特别的一份？

　　张：经我手做的临床报告并不多，迄今为止只有4份。但这份报告只是佑安医院（诸多报告中）非常一般、非常普通、非常正常的一份。我再次重申：这是个很严肃很严谨的科学问题，这个药只是出现了一个苗头。苗头是个很专业的术语，就是说，它对人体没有毒副作用，如果好好培植培植或许真的会出现好的发展迹象，但目前这样的操作方式或许会很快把它扼杀掉。

　　一种药物完全证明有效要经过至少三期临床，一期就是苗头，二期是正规临床，这时医患双方都是双盲的，而且要有很严谨的数据观察；三期是临床应用。

　　这个药只是刚刚走完了一期，而且20个病例用药6个月远远不能说明问题。一种中药要经过好几年，资金要达到上亿才能走出来。那次临床试验情况特殊

　　记：佑安医院可以接受这种个人委托的药物临床试验吗？

　　张：医院一般不接受个人委托。接受这个药做临床试验是当时有个非常特殊的原因，就是病人没有药可用。当时，我们每天一上班就会有大量的病人堵在门口，情形很残酷。病人唯一的希望就是中药。扶正败毒饮刚好又是一个中药，我们都把它当成了救命稻草。

　　尽管这样我们还是拖了一年才上，我们要求对方必须拿出急性毒性试验报告，而且必须提供此前有人体服用的资料。后来，对方提供了云南方面做的无毒副作用的报告，并提供了三年以前有三例云南吸毒病人服用过未出现异常的资料。当时，谁要是说自己的药能治疗艾滋病，我们感染科的医生恨不得自己拿来吃两口。现在，这种个人委托（的药物）是不可能进来的。

　　记：您认识罗体彦吗？佑安医院与罗签署的临床观察协议包含哪些内容？

　　张：确实有罗体彦这个人，是个老中医。一种新药上临床确实要走一整套非常严谨的程序，但这个药就是因为当时面临无药可用的困境。当时协议说要对方提供临床资金，负责免费为病人提供多出试验用药量三分之二的药量。

　　说实话，当时并不是为做临床而做临床。当时的情况非常特殊，病人没有药。（医生们）为了救病人心情很急。这样的药河南就有6种

　　记：20个病人当时病情如何？您回访时发现了什么变化？您印象中治疗效果最好的是谁？

　　张：当时选用的20个病例HIV/AIDS患者感染时间基本相同，全部是1994年～1996年间感染的。病程在6~8年。11个男的，9个女的。最大的60岁，小的好像是28岁吧。有12个病人处于感染期，8个已经有发病症状了，出现了淋巴结肿大、皮疹、口腔溃疡、刷毛状白斑等体征。

　　2002年2月~12月对这种药进行了临床验证。这20个病例治疗了6个月，每天服用20毫升，每天4次，饭前1小时服用，后来发现，很多临床症状改善了，但是病毒载量并没有下降。

　　我们评价只看报告中的这两个表，一个是CD4+细胞的变化，再就是病毒学的变化。如果没有明显的对病毒的抑制作用，这种药就有待更进一步的观察，不能光凭嘴说。当时病人都是门诊治疗，一次拿一个月的药，后来只观察了4个月，没有再进行回访。我不知道他们停药两年半依然健康的数据是从哪里来的。

　　记：他们在服用该药的同时有没有服用其他抗病毒方面的药物？

　　张：1997年以前，我们基本没有艾滋病抗病毒的药物。1997年以后，我们也开始探索了。但由于药物来源和价格昂贵的限制，当时全国仅有为数不多的艾滋病患者在使用抗病毒药物治疗，并仅限于北京、上海、广州、云南等大型医疗机构。

　　记：您是否知道其他中药也有这种疗效？

　　张：有这样疗效的中药河南就有6种，病人服用3个月便能出现这样的效果。中药改善症状我认为有30%~50%的心理作用。我临床试验的中药只有这一例，但临床应用的太多了。扶正败毒饮在改善艾滋病临床症状的作用上和其他任何一种中药都一样，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如果说印象深的话，有两点不太一样，一是病人服用以后感觉有劲了，不知道是不是酒的原因，还有就是不感冒了，至今也搞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记：听说，因为他们一直没有拿到准字号，您在私下里一直向病人推荐使用这种中药？

　　张：这可能吗？我现在仍然认为，中药在病毒抑制方面效果很一般，过去我们对中药的期望值高了点。

　　病毒抑制中药效果一般

　　记：目前中药治疗艾滋病的情况如何？未来将会是什么样的？

　　张：对艾滋病患者来说，抗病毒治疗是本，提高免疫功能是标。对艾滋病的治疗，只有在病毒被控制后，CD4+细胞才有可能回升，这是不争的事实。多年来，我们在中药的临床治疗实践中，非常希望中药显示出良好的病毒抑制效果。但遗憾的是，中药对病毒的抑制作用非常弱。成千上万的艾滋病中药表明，没有一例能明显抑制病毒，非常一般。迄今我们使用的有20多种中药，经手的有200多例病人，只有两例下降了10倍，只有超过10倍才叫有效，但很显然不可能是扶正败毒饮。但中药有自己的特点。基本上可以下这样的结论，中药可以作为辅助治疗，不能作为主线治疗，任何中药坚决不能用以晚期病人，非常危险。

　　记：请您谈谈扶正败毒饮秘方开价50个亿寻求合作这种做法？

　　张：如果商家来问，我会拒绝回答。如果连这点真伪都判断不出来，那风险自己承担。这种行为纯属商业行为，其中言过其实的宣传应该由政府部门来管，我们只能以不屑和沉默来对待。

　　在佑安医院临床报告上署名的还有吴昊、徐莲芝两位医生。吴昊是北京佑安医院的感染科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徐莲芝是教授、艾滋病知名专家。

　　记者随后联系到了吴昊。吴昊认为：扶正败毒饮并不是经过国家认证的产品，至今也没有结论性的东西，它只不过是类似于一家科研单位的某一项科研项目。

　　他认为，一项经过国家认证的SBA产品，是需要经过多期临床实验，至少在800例的实验基础上，才能够有所结论的。吴主任说，扶正败毒饮离治愈艾滋病还很远，只能说，它和许多科研药品一样，有开发价值。各方反应：云南记者：他们是炒作高手

　　从自己写的消息被新华网转载的最初喜悦到发现自己其实做了别人炒作的帮手，最早写出50亿秘方消息的当地晚报的记者甚至有些恼怒：消息是从博览会出来的，当时组织者是民间秘方挖掘小组，他们的负责人叫吴德运。消息出来后，不但受到上面的批评，说是炒作，而且受到同行的质疑。迄今为止谁也没有见过罗体彦本人。他们真是炒作的高手，时机和方式都选择得很好……

　　另一媒体的记者回答得直截了当：博览会打的是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科技部、当地政府和世界中医药学会联合会的招牌，没人想到去质疑他们发布出来的消息，这个治疗艾滋病的天价秘方，对方不仅有北京佑安医院的临床试验报告，还有获奖论文。

　　这位记者反复表达自己的疑惑：攻克了难道不就是治愈了吗？他不止一次地听欧兴义说：攻克了就是治愈了。

　　至今，没有一个记者亲眼见过罗体彦。云南卫生厅：只能静观事态发展

　　被张可医生认为应该履行管理职能的云南方面，11月23日当天就向记者表示了自己的无奈。

　　云南省卫生厅相关负责人说：如果它确实像宣传的那样，完全可以通过正当的渠道向科委、向卫生行政管理机构申报，现在国家对艾滋病的治疗科研成果有绿色通道。国家并不阻止个人研制艾滋病的药物，只是这种利用媒体大肆宣扬无限放大的做法有些令人不解。我们只能请求其主管部门阻止继续炒作，别的只能静观势态发展。

　　这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负责人在随后的电话采访中说：他如果以夸大其词的方式误导消费者，工商系统的广告管理部门可以出面查处，但它是以新闻的形式出现的，这只能依靠媒体自身的职业操守来自律，没有哪个条款能制约和查处……编辑后记：

　　在全世界与艾滋病苦战的今天，有人宣称攻克了这个世纪绝症。是谎言？是夸张？第55届联合国大会主席霍尔克曾经向全世界发出呼吁：知识是预防艾滋病的最好疫苗。在真正的艾滋病疫苗仍未研制出来之前，什么样的知识才能担当起疫苗的作用？

　　一种尚在实验室阶段的药物，一种被医学界普遍认为效果一般的药物，被言过其实地宣传成攻克艾滋病的神药。消息传出，专业人士视其不值一驳，行政主管部门视其程序不当。但遗憾的是无人作为。在防治艾滋病的战斗中，任不实信息流传，显然不是负责任的做法。

　　人类发现第一例艾滋病迄今已逾20年，人类为艾滋病设纪念日已有17年。目前，我国已有5种治疗艾滋病的国产药物正式获得国家批准生产，这5种药物可以组成四套国际公认的鸡尾酒疗法方案来治疗艾滋病。这标志着我国用于治疗艾滋病的基本药物已全部实现国产化。即便如此，这些成绩仍离攻克艾滋病尚远。

　　在面对似是而非的艾滋病知识时，沉默等于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