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论坛
滕朝阳
最近，媒体报道了浙江平阳县为制止公车私用出的“新招”：全县除了公检法司等具有特殊标志的车辆外，600多辆公车都被统一贴上“公车”标志，同时公布举报电话，让群众一起参与公车监督。
据介绍，这种标签长11厘米、宽8厘米，印有“公车”两个醒目的字样，用强力胶粘贴在汽车挡风玻璃的右下角，对着车内的一面则印有“不允许酒后驾驶、不允许领导干部驾车、不允许公车外借、不允许用公车学习驾驶”等4句警示语。
我对改革新举特别是那些针对老大难问题的新招，常常充满期待。但见识得多了，便不免有些世故，对层出不穷的新举、新招就不再像先前那样一味地拜服，而要在心里打量一番。
公车私用无疑是“车轮腐败”中的老大难问题之一，贴一张小小的标签之于遏制公车私用，究竟能有多大的效果呢？有论者以为，此举甚好，因为它能调动人民群众监督的积极性。依我看，这是颂错了地方。给公车贴上标签，至多只是增强了群众监督的便利，还谈不上调动群众监督的积极性。监督的积极性不是建立标签上，而是建立在对违反规定的处罚上。但一些在媒体上曝光的公车私用违规典型，却并未公布对责任人的处罚措施，只是对相关规定进行了再次“强调”；即便将处罚落到实处，也无非是纪律处分和罚款。如此这般，群众监督的积极性又从何而来呢？
当然，标签的功效到底如何，我说了不算，标签法的发明者恐怕也说了不算，得由实践说了算。据说，采取这一举措后，“平阳县的大小酒店、饭馆前已很难见到公车的影子”。这看起来很有效果，但事实上却缺乏说服力。大小酒店、饭馆前即使有公车的影子，也可能是公家人真的在“公干”，并不见得就是公车在私用，此其一；其二，公车私用的场合多得很，比如接送家属子女上班下班、上学放学，远不局限于上酒楼进饭肆；其三，他真的要公车私用到酒店饭馆，也尽可以在目的地附近下车，不一定非要让你在酒店饭馆前看到“公车的影子”；其四，到了晚上，除了有志于监督公车私用且配备照明用具的人，很难发现何者为公车何者为私车，公车私用就成了一笔“糊涂账”。要而言之，公车私用具有丰富的现实性和可能性，而“标签法”却只能“照顾”到其中最简单、最明了的一种，其效果应不难想见。
除了公检法司等部门，一个县居然还有600多辆公车。这样的公车规模，即使不“私用”，其耗费想必也相当惊人。与其以贴标签来增加监督的便利性，不如实行公车改革，大幅度削减公车数量，降低监督的难度。从这个意义上说，标签法改革在思维上也许具有一定的保守性和不彻底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