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皂
我记得有一年过年送给老汤的是摩卡的礼盒，隔了四五年，去老汤家吃饭，依旧是完好无损的摆放在客厅的酒柜上。老汤习惯性的在办公室的抽屉里塞一堆速溶雀巢，说是用来提神醒脑的。每回我去，就拿一大号的不锈钢杯子兑上一包，我很是疑惑杯子里的液状物的浓度，于是基本不喝，最后还是归了老汤。
用阿戎的话来说：老汤也就是一端不锈钢杯子喝咖啡的人。
前些年聚在南苑大堂吧，冥顽不化的老汤不顾我俩的劝阻黑红着脸要了杯极品蓝山，搅匀了之后用小银匙直接舀到嘴里大声说这东西确实不错。
多年之后我跟阿戎仍对那一幕无地自容。虽然当时并无国际友人在场。
牛叉比我早了几分钟到，穿了条花十块钱从地摊淘来的裤衩，两腿汗毛不知廉耻的在冷气里抖擞，面前居然也放杯咖啡。还大言不惭地炫耀说是没加糖的摩卡懂咖啡的人都这么喝。我没敢往下瞅，不知在家装工地上摸爬了一整天的这厮出门前是否记得先把腿上的水泥木屑拾掇干净。
夜色酒吧也有咖啡，大概半年换两个瓶子，跟我家的一样，剩大半瓶了就“咣”的一声听个脆响。都说有品位的男人女人上网时人手一杯咖啡，我却是左手可乐右手雪碧，冰箱空了就直接整大杯的冰水，看死自己也没什么品位可言，连喝茶都是康师傅的冰红茶。
而所谓咖啡这种消费品，也就这么一直不阴不凉的在我的生活里晃荡，像条夜风里刚晾干的裤衩。
《江南时报》 (2004年12月04日 第十四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