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固镇出发以后 |
---|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2月04日09:15 今晚报 |
《从固镇出发》见报之后,很快便收到一封读者来信,署名刘本建,工作单位是安徽省宿县地区电信局。从业以来多次收到读者来信,主要是因为小说。最近还收到山东荣成和四川巴中读者来信,还是因为小说。小说出于虚构。这一封宿州来信却不同于以往,全是真事与虚构无关。 这封来信字体娟秀文理严谨叙述流畅,字里行间突出了一个关键词:固镇。对我而言,固镇象征着一种关系,即大陆与岛。我因此而感到亲近,尽管四周有时候是默默海水。 信中说,他(她)是地道固镇人,在该地区工作了四十多年。关于固镇方言区域应当以浍河流域为主线,南不过淮河,北不过陇海铁路,西不过蒙城、涡阳、永城(属江苏),东不过泗县、五河。倘若寻觅更为正宗的固镇口音和风俗,则在永城、涡阳以东,五河以西,怀远东北,灵璧以南。从地图上我看到该方言区域以浍河为纽带,横跨九个县涉及两个省,很广大的。浍河发源于河南省境内,上游为东沙河。东沙河流域有夏邑县,这里乃孔子故乡。浍河上游包括曹操故乡亳州(古井贡酒产地)。浍河还流经当年淮海战役总前委指挥部的旧址——临涣。看来,我们还是应当以固镇市为圆心,不离浍河两岸。 我们在固镇市采风即得知,《新华字典》里“浍”读“kuài”,但当地百姓从来都读“huì”。浍河流域面积一万多平方公里,人口三百多万。三百多万老百姓一起读别字,将“快河”叫成“会河”,就是不改嘴,这种现象不知语言学家作何感想。 刘本建来信包含颇多信息。适逢天津建城六百年,我只能重点辑录几点,以飨读者。 固镇解放前属于宿县管辖,解放后属于灵璧县(就是著名灵璧石产地)一个镇。1965年,把宿县的湖沟区、任桥区,把灵璧县的宗店、濠城,把五河县的西刘集,把怀远县的曹老集、新马桥区划归固镇而成立固镇县。如今为固镇市。 当地老人们,还称宿县为“南宿州”,与“北徐州”相对而言。从人文方面看固镇,它与现今蚌埠没有什么关系。即使历史上固镇曾经归属凤阳管辖,其文化差异仍然明显。从这个意义上讲,固镇就是固镇,固镇就是“这一个”,别无分号。寻找原汁原味的固镇文化,只能在浍河两岸。信的作者强调,寻找固镇方言南不过淮河。一过淮河习俗就两样了。其实,淮河与浍河的南北距离不过几十公里。这真应了百里不同俗的古语。 我们在固镇采风就听说,这一带是古战场。项羽与刘邦的垓下之战,便发生在不远的地方。如今遗有虞姬墓。久经战乱屡次移民,因此历史湮灭了。我们存心寻觅的“方言大陆”,将很难发现祖先北上的脚印。 刘本建读者最后说,“我深信历史和文化形成的情结是人类本性的体现,是莫名的自发的原始的高尚的,没人想从中得到什么,但它是一种亲情的长久的流动。”这话说得多好啊。我仿佛又看到那条无言诉说的浍河,滚滚东流而去。是的,我们不是抵达固镇,而是从固镇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