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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直面艾滋夫妇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2月04日10:56 春城晚报

  出现在记者面前的阿吉,额头饱满,穿着整洁得体,语调轻柔缓慢。这个而立之年的男子,险些在一年前与新婚妻子生死相隔。现在,阿吉的身份不只是艾滋病患者,还是云南省红十字会的一个项目官员,他正不遗余力地帮助与他有同样境遇的人们。

  阿吉最大的心愿是希望艾滋病疫苗能尽快研制出来,即使他自己等不到这一天,他希望温柔贤良的妻子能等到这一天。他还有一个小小的心愿,如果他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他希望能攒下一小笔钱,陪着美丽的娇妻去照一套婚纱照,让他无力举办像样婚礼的遗憾能够得到一点点补偿,也能在他身后为妻子留下一份美好的记忆,支撑她继续坚强地活下去……“前不久也曾有记者来找过我,但每次都无法顺利进行下去,提起我的家人,特别是我年轻的妻子……”阿吉说着,本能地把身体蜷缩在座椅的一角,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面前的茶杯……“不过,我现在好多了,是家人和云南省红十字会的工作人员救了我,引导我在有生之年多做一些奉献。”“现在我的妻子也成为了一名志愿者。”

  新婚夫妻双双染上艾滋

  “但愿她没事,能重新寻找她的幸福!”但是噩梦仿佛对阿吉不依不饶……

  去年春节,33岁的阿吉喜洋洋地和小自己7岁的姑娘小美领取了结婚证,两人商量着用买房子剩余的钱来装修新房并操办婚事。可就在这时,阿吉连续多日出现不明原因的腹泻,伴着强烈的干咳,四处求医,不见好转。7月的一天,阿吉突然发起高烧,呼吸困难,家人马上把他送进医院,由于高烧不退,他被当作非典疑似病人隔离治疗,医院给他的家属连续下了两次病危通知。迷迷糊糊之中,阿吉吃什么吐什么,转眼就瘦得不成人形。

  撑到第七天,当医生很小心地将一张写着“HIV阳性”字样的检验报告给阿吉看时,他一脸茫然。医生告诉他,他得了艾滋病……

  当天晚上,阿吉被转院治疗,3天后,高烧终于退了。“虽然我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但精神已经垮了,觉得活下去没什么意思,我不能连累年轻的妻子,那种自责的感觉撕心裂肺。”“但愿她没事,能重新寻找幸福。”可是,噩梦仿佛对阿吉不依不饶,几天后,又一次沉重的打击袭来——小美也被感染了……

  艾滋夫妇相濡以沫

  “不幸使我们心贴得更近!”阿吉觉得自己再也无法面对妻子,一天深夜,他割腕自尽,被小美发现,小美狠命扑上来制止,泣不成声:“你怎么能这样,你走了我怎么办?你说要照顾我的呀……”夫妻俩抱头痛哭……

  “错误也许始于年轻时不明就里地交了一个爱说谎的女友。”阿吉那几天里把过去每一桩事一一回想。1998年,一个性格活泼的女孩走进阿吉的生活,没有多少了解,3个月后那女孩住进他的家,可半年后却神秘离去。为这,阿吉还好一段日子沉浸在失落中。“我曾经恨过让我染病的人,妻子也曾经恨过我,但是相濡以沫的爱和她的善良化解了这种恨。妻子每天为我端大小便、喂饭洗漱,她包容了我的一切,不断地鼓励我,希望我们相依为命珍惜在一起的日子。“既然我和你结为夫妻,今生注定和你有着这样的缘分,不幸使我们心贴得更近。”柔弱的小美道出坚强的话语。

  成为防艾项目官员“有工作人员问我,想不想成为志愿者去帮助更多的人?我当然想,我也是被别人带着走出阴影的,也希望用自己的经历去帮助别人。”

  “在妻子和父母的鼓励下,我的精神一天天好起来,但仍然非常虚弱,而且下不了床,直到一天两位志愿者走进我的生活。”

  “我们跟你一样,也是感染者,专程来看望你的。”那一男一女刚进门就非常友善地表明身份。第一次交谈后,他们给阿吉留下几本《携手》,让他在一篇篇感人至深的故事中得到启发。40多天后,阿吉出院了,高额的医药费已让家里花光了所有积蓄。他多次与云南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联系,获得了一个3年免费给药治疗的机会。服药后,病情得到了控制。

  2003年10月,阿吉参加了省红十字会举办的免费培训课程,学习电脑、美术等技能。在那里,他结识了很多志愿者。“这期间,有工作人员问我,想不想成为志愿者去帮助更多的人?我当然想,我也是被别人带着走出阴影的,我也希望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去帮助别人。”阿吉的住所离工作的地方很远,骑车需要50分钟左右,但他每天总是早早就到。生活在紧张忙碌中度过,或者解决咨询者提出的疑问,或者去医院看望感染者。3个月后,阿吉转正了,很快又成为一名项目官员。今年开春,阿吉参与了首次在昆明举行的由HIV感染者组织的讨论会,来自各地的数十个感染者相聚一起,积极讨论防艾进程以及进口药授权国内生产的可行性。因为高额药费让众多感染者望而却步已成为艾滋病防治工作面临的一大困境。这个会议中,阿吉和同伴们一起在一封致药厂的公开信上郑重签名。

  再见阿吉

  今年开春,阿吉因为药物的不良反应引起严重贫血,就在他为治疗费着急时,省红十字会的施路华会长亲自来看望他。后来,省红十字会的领导和项目办同事又亲自为阿吉多方奔走,终于帮助他顺利渡过了这道难关。

  这次住院期间,阿吉挥笔疾书,写成了他的故事《爱心无价》,他在文中写道:“我和爱人、家人深深地被红十字的精神感动着,我们只有通过以后加倍努力来做好艾滋关怀工作,回报红十字会。我妻子现在也成了一名志愿者。”再次见到阿吉时,他才从城东赶到城北,抱着一台打印机一路小跑,他说马上要赶去城南拿一个绘画样板,要抓紧时间。看到他这样忙碌而开心的样子,让人感觉到浓浓的生命气息,祝愿他一路走好!

  张雅棋(春城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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