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第一个锁定“9·11”疑凶？(图)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2月09日08:59 新华网

　　不是CIA特工，不是FBI探员，美媒体披露—— 是谁第一个锁定“9?11”疑凶？

　　杨晴川

网络平台是较量激烈的反恐战场

　　“9·11”事件发生后，美国开始全力以赴捉拿罪魁祸首。美国联邦调查局（FBI）投入4000多名特别干探和3000多名调查助理进行调查；美中央情报局（CIA）发起全球总动员，与各国情报单位密切联系，甚至开动所有间谍卫星，希望能获得破案的蛛丝马迹。在经过长期调查后，美司法和情报单位最终从“9·11”事件中4架被毁飞机的乘客名单中排查出劫机者。然而，最近美媒体披露，最先锁定疑凶的其实并不是这些大名鼎鼎的特工们，而是美国佛罗里达州的一介民间人士———汉克·阿舍。当阿舍于2001年9月14日锁定恐怖分子重点怀疑对象时，被毁飞机乘客名单还未公诸于众。

　　独自一人锁定疑凶仅用3天

　　2001年“9·11”事件发生后两天，阿舍在位于佛罗里达州博卡拉顿的家中。与他在一起的是他的好友、前缉毒调查员比尔·施鲁斯伯里。

　　这两个人可谓不打不相识。在上世纪80年代，阿舍在加勒比的巴哈马群岛干着走私可卡因的不法勾当，而施鲁斯伯里正是奉命调查他的缉毒官员。最终，施鲁斯伯里说服阿舍改邪归正，并通过他使一批毒贩洗手不干。时过境迁，如今，施鲁斯伯里和一群联邦调查局、毒品管理局、美国特工处及佛州执法局的前任特工们都在为阿舍打工。这15年前后的变化可谓天翻地覆。

　　“突然间，阿舍叫了起来：‘我能找到这些人！’他指的是‘9·11’劫机者。他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仿佛他的头脑里突然迸发出了思想的火花。”施鲁斯伯里在回忆当时的情景时说道。

　　当晚8点，阿舍开始坐在其豪华卧室的电脑前编写程序。直到第二天中午，阿舍终于可以用其整晚编写出来的程序在多年积累的海量电子数据库集群中运行，在其中收录的约4．5亿人的资料中进行检索。阿舍的数据库就像是图书馆的藏书，而他彻夜不眠所做的事情就是编写能搜查和标记“书”中相关数据的运算法规。这些数据是所谓恐怖分子应具备的条件。在运行程序后，电脑能搜出与这些相关数据匹配的人名。

　　比如说，“9·11”劫机者似应满足以下条件：此人在事件发生前近一两年内才来到美国，有宗教背景，并因此在这个时间段里产生记录———电话账单、水电费单和驾照。相反，如果一位原籍中东的人士在美国定居10年，并已获得选举权，则不在怀疑对象之列。

　　在阿舍的检索程序中，数据库中凡满足上述某些条件的人都会得到一个“0”以上的分值。最后，在数亿个人名中，有分值的只有大约12万人。其中419人得分很高，表明嫌疑最大。

　　在经过长期调查后，联邦调查局最终从“9·11”事件中4架被毁飞机的乘客名单中排查出劫机者。然而，当阿舍2001年9月14日检索出恐怖分子重点怀疑对象时，飞机乘客名单尚未公诸于众。因此，阿舍是在完全独立的情况下找出怀疑对象名单的。而他用于检索的程序后被命名为《多条件反恐信息交换系统》，简称为“矩阵”。

　　通过与美国情报人员的私交，阿舍的这份怀疑对象名单被送到时任美国特工处主任布莱恩·斯坦福和联邦调查局高级特工手中。

　　根据阿舍的说法，在这份名单中，有5人当时已被联邦调查局列为调查对象。其中一人在被毁飞机的乘客名单中。他叫马尔万·谢希，后被证实为驾驶第二架客机撞击纽约世界贸易中心的劫机者。通过使用“矩阵”，阿舍检索出了此人所有用过的地址、银行记录、机动车记录、驾照记录、飞机驾驶执照、借贷历史、邻居和房东的名字以及上述所有人的数码照片。

　　“反恐利器”震惊美国情报机关

　　阿舍送交给美国特工处和联邦调查局手中的怀疑对象名单令美国情报机关大为震惊。“9·11”事件后的那个星期天，联邦调查局一名高级特工和一名助理司法官员慕名登门，从而掀开了阿舍不平凡人生当中最为辉煌的一章。

　　在那天，阿舍向来自联邦调查局和司法部门的来客演示了“矩阵”程序的检索功能。来客们大开眼界。

　　就在这个周末，阿舍开始带着一大帮人在西津特公司位于博卡拉顿的总部里架设庞大的“矩阵”操作系统。2001年9月17日，“矩阵”工作室建成。它拥有20个工作站，每个都由一台电脑与由数千个英特尔主板构成的“矩阵”超级计算机相连。

　　这间工作室高度戒备，其保安工作令政府情报机构感到满意。一批联邦特工开始24小时不间断地操作这个系统。而包括阿舍在内，西津特公司的任何员工未经许可都不得进入这个工作室。与此同时，西津特公司的数十名程序员几乎每天都要应特工们的要求完善“矩阵”。

　　这一切的费用以数百万美元计，而阿舍却乐意分文不取，向政府免费提供所有的服务和设施。美国情报机构的人对阿舍的慷慨非常感动。

　　“矩阵”很快便被推崇为快速搜索恐怖分子的“利器”，并得到美国副总统切尼、时任国土安全部长里奇、时任纽约市长朱利亚尼和全美各地高级执法官员的首肯。

　　当2001年10月26日，美国《爱国者法案》正式施行时，“矩阵”还鲜为人知。没有人意识到，早在这一法案通过前，美国联邦特工们就已经在阿舍公司的“矩阵”工作室里做着一些当时还未经允许的事情，比如查看公民个人的某些记录。

　　在法案通过前，美国政府只能有限地查阅银行、电话公司和其他商务机构保存的个人资料，而要对某人的记录进行深入调查，需要法官特批。《爱国者法案》通过后，根据法案第505条款，对于任何与恐怖或间谍行动调查相关的个人，政府有权查看其个人记录、文件或电子信息。这种做法已无需法官批准。如今，美国联邦调查局特工们只要写一封《国家安全函》就可以查阅这些资料。收到这封信的机构必须无条件地予以配合，而且不得向被调查对象透露风声。然而，有了“矩阵”，特工们甚至连寄出《国家安全函》的邮费也可以省下来。在阿舍的数据库，他们可以找到想要的东西。当发现情况后，特工们便可以据此逮捕嫌疑人。

　　在“9·11”事件后不到两个月时间内，美国一共逮捕了1200多名恐怖嫌疑人。许多人没有罪名。时至今日，“9·11”事件已经过去3年多，“矩阵”工作室仍在为美国情报部门工作。

　　“无私奉献”后被一脚踢开

　　尽管阿舍“无私奉献”，但他并没有得到美国政府的回报。并且由于“矩阵”涉嫌侵犯公民隐私以及阿舍年轻时的不良记录，阿舍并没有成为反恐英雄，反而陷入是非当中，平添许多烦恼。

　　在开发“矩阵”前，阿舍还建成了一个名为“阿科灵”的商用数据库网络。全美各地的执法机构都是它的订户。这个网络的客户还包括保险公司、艺术品收藏公司、律师行和报社。当“矩阵”成为联邦调查局追踪恐怖分子的工具后，阿舍显然失去了对它的控制。但阿舍并没有计较这些。他仍然在利用自己的检索技术为执法机构服务。比如他曾帮助警方找到了2002年秋美国首都华盛顿地区系列枪击案的作案者约翰·阿伦·穆罕默德和李·博伊德·马尔沃。

　　由于在开发积累数据库方面，已经先后投入上千万美元，所以尽管阿舍主动无偿向情报部门提供“矩阵”程序及设施，但日子一长，他也想得到官方拨款。但不幸的是，美国政府现在已经不需要他了，因为它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数据检索专家———约翰·波因德克斯特。布什政府任命他为国防部信息监控办公室主任。

　　在新数据检索专家的主导下，美国政府推出了全面信息监控计划。不久前，美国国土安全部又将一笔价值100亿美元的巨额合同交给了一家大公司，以建成一个类似于“矩阵”的电子反恐系统。这对于阿舍来说，无异于被免费利用之后又被一脚踢开，个中滋味可想而知。

　　与此同时，阿舍不太光彩的过去也被人披露出来。他一手创办的公司竟要求他辞职。现在，尽管阿舍开发的“矩阵”程序已经对美国的执法体系产生了深远影响，但阿舍却喜忧参半，甘苦自知。

　　“我想也许有些人太自高自大了。我经常在想，美国执法机构的人可能很害怕在某个报刊的文章里发现他们与我的名字联系在一起。”阿舍带着深深的失落感说道。（来源：中国国防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