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松民
时近年终，各种调查统计数字纷纷出炉。有数字，就有解读。虽然“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解读”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是必然的，但总归不能太离谱。如果硬要把哈姆雷特“解读”成李逵，就会让人怀疑这是蓄意在拿公众开心，或者干脆就是在误导公众了。
零点调查公司日前发布的《2004年中国县市首长表现民意调查报告》显示，在被调查的各项内容中，县市长们支持率最低的都是在“为政清廉”方面，市长为31％，县长仅为21％。这样一个结果应该说并不出乎人们的预料，出乎人们预料的是随后进行的解读：“廉政民意支持率低，是信息公开的缺失”，“在没有足够信息的情况下，被调查民众只好采用‘有罪推定’的原则，仅凭主观印象给县市长们打分了，这可能冤枉了其中廉洁的县市长们”。
如果“廉政”问题居然是这么回事的话，那么我们现在为“加大反腐力度”而进行的种种努力，看起来就都属于无的放矢了，只要加大“信息公开”的力度就全都OK了。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
我不避繁冗，特意去查了一下2003年度的“高检工作报告”，里面有这样一个数字：5年间全国检察机关共立案侦查涉嫌腐败犯罪的县处级以上干部12830人，平均每天7人。考虑到“立案侦查”的往往都是比较严重的腐败行为，有“不那么严重的腐败行为”而又没有受到查处的“县处级以上干部”，一定远高于这个数字。虽然我没有统计县市长在其中的比例，但不在少数是可以肯定的。如此说来，被调查民众在“打分”时并没有冤枉了许多“廉洁的县市长们”，而是相当准确的。但为什么会作出如此“超现实”的解读呢？
无独有偶，前两天中央党校科社部的青连斌教授也进行了一项调查，并在调查后接受了记者的采访。当记者问他“79．4％的干部认为‘工资改革’会对自己有好处，是否说明我国干部的收入具有比较大的上升趋势”时，青教授“解读”说：“从他们所得的报酬上来看，还是小于他们对社会的贡献和付出的劳动所应得的”。对这样的“解读”还能说什么？赶紧给他们涨工资啊！
按照青教授的说法，调查统计的主要价值之一是“给有关部门提供决策参考”。以这个判断为线索就会发现，虽然这些“解读”看起来每每别出心裁，冷门迭出，但只要仔细研究一下，还是能够发现其中的共同之处的：每当有不利的调查数据，总是能“解读”出对他们有利的结果。诚如鲁迅先生当年所说：“红肿之处，艳若桃花；溃烂之时，美如乳酪。”只是根据这些“解读”作出的“决策”能不能如青教授们所希望的“促进这些问题的更好解决”，就不得而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