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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离愁三万里 望昭阳、宫殿孤鸿没(妙句之妙)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2月27日05:20 人民网-人民日报海外版

  词虽赋的是琵琶,而这两句却无疑写的是王昭君。

  写王昭君的人多了,但没有谁能像稼轩这样,将一腔悲愤融解于这巨大的时空之中!马上离愁三万里,虽虚却实。昭君远嫁匈奴,一路行去,遥遥万里,乌桕残阳,使人想到《西厢记》里“都是离人眼中血”那么凄婉而悲壮。将一个离愁的空间拉得这么大,则词就非沉郁深厚莫属了。他紧接以“昭阳宫殿”这似实却又是虚写一笔。因为在三万里之外,她纵望,又何尝看得见什么“昭阳宫殿”?存于意而已。最妙是那将“孤鸿没”与“昭阳宫殿”叠印起来。“没”者,落也。孤鸿落处,足见其荒凉无人,而“昭阳宫殿”又是何等的壮丽辉煌!将这两者叠印在一起,固然是昭君眼中景与她向往的结合,然而这却无异将这三万里又拉成了从存到没的千年之长的时空!看他将这一腔悲愤,撑得多么开阔而深邃!

  三万里愁,然后再看看汉宫,不仅未见荣华富贵,只是一堆瓦砾,任孤鸿起落而已。这一来还有什么愁的呢?巨大的时空,已将它全都虚化了!足见这“孤鸿没”三字是何等的分量!又是何等的见技巧。清人陈廷焯在他的《白雨斋词话》中说:“稼轩词于雄莽中别饶隽味。如‘马上……’多少曲折。惊雷怒涛中,时见和风暖日,所以独绝千古。”“马上离愁三万里,”确乎雄莽而多曲折,直谓之“惊雷怒涛”固无不可,他却异想天开地由马上而跳越千年,则这“孤鸿没”虽足能化三万里之愁,而却淡远如烟,看似轻倩,其力真个要直透纸背的了。

  《人民日报海外版》 (2004年12月27日 第七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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