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生命主题曲之二 红色警示(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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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2月27日12:40 西安新闻网-西安晚报 | ||
“11·21”空难现场。（《内蒙古晨报》）
如果说那些因为不能承受生命之重而轻生的人是为了解脱，那么在一次次的矿难、空难、车祸等灾难中丧失生命者，就显得那么的无辜并令活着的人备感心痛。 2004年的灾难似乎比哪一年都来得多： 11月5日，山西石崖湾煤矿16人遇难；11月11日，河南鲁山县发生煤矿瓦斯爆炸事故，33人遇难；11月13日，四川宏盛煤矿19人遇难；11月20日，河北沙河铁矿火灾69人遇难；11月28日，陕西陈家山煤矿瓦斯爆炸，166人遇难…… 11月21日，东航云南分公司包头飞上海的一航班起飞，一分钟后失事坠毁，机上53人全部遇难。 11月4日，山东日照高速路客货车相撞，18人死亡；11月8日，上海奉贤区高速路发生事故，10人死亡；11月15日，贵州三都境内一客车栽入峡谷，11人死亡；11月27日，陕西周至境内一客车翻车，26人死亡…… 12月17日，陕西紫阳县一艘接送学生的木质机动船发生沉船事故，包括驾机员在内的23人落水，10名学生不幸溺水身亡…… 痛定思痛，一次次地流血，一次次地流泪，一次次地反思整改，一次次地努力，可为什么这一切我们却还要一次次地重复？ 我们永远不要带血的煤！ 矿难残片10月20日22时47分，位于河南省新密市平陌镇的郑煤集团大平煤矿发生特大瓦斯爆炸事故。事故造成148人死亡，32人受伤。 矿难悲情现场抢险指挥部的一位负责人介绍说，遇难的矿工许多是亲属，有的是父子、叔侄，有的是兄弟，有的属一个家族。一家媒体当时这样描述：在距离矿区几百米的矿工生活区，聚集了数百人。哭泣声音最大的人是河南白寨乡东岗村村民楚白玲，20日晚上8时左右，她还与丈夫刘俊峰通了电话，次日上午8时，弟弟打来电话，说大平煤矿出事了，楚白玲10时左右赶到了矿区，但这里已经戒严。楚白玲痴痴地守候在警戒线外，整整等了一天。她的眼泪哭干了，但她不愿离开这里。“哪怕有一线希望，我也要守到我丈夫回来，还有两个孩子等着他回家呢！”刘俊峰的妈妈也赶来了，老人家已经没有了哭声，眼睛痴痴地望着矿山的方向——那里有她被埋在几百米深井下的儿子。 矿难声音河南省煤炭工业局局长李恩东说，据初步分析，此次事故是由于21岩石掘进工作面突然遭遇构造带，使大量聚积在煤层里的瓦斯瞬间爆发冲出，冲毁通风设施，整个监控系统也因短时超限电力中断，造成风流逆转，致使大量瓦斯冲入主要进风大巷及11、13、15采区。大部分遇难者均因窒息而亡。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副局长孙华山说，事故暴露出我国煤矿安全生产基础仍很薄弱，尤其是当前煤炭供应紧张，企业超能力生产现象比较普遍。 灾难残片与泣血悲情 空难残片11月21日，东方航空公司包头飞往上海的MU5210航班于早上8时21分起飞，起飞后不久在包头机场附近的南海子水域坠毁，机上47名乘客和6名机组人员全部遇难，地面也有2人死亡。 飞机坠落中起火燃烧形成了长约60米的着火带，湖面上飞机残骸及油箱喷溅等引起的油火熊熊燃烧并多次发生爆炸。中新社记者在报道中有这样的描述：从23日下午开始，不断有遇难者家属来到南海公园祭奠逝去的亲人，南海公园里用游船搭建起了一个临时的灵棚。来自江苏南通的一位白发老人，不禁失声痛苦。他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婿，在这次空难中都不幸遇难。白发人送黑发人，看到这种场面，不禁让人心酸。在采访此次空难的日子里，让人最怕见到的莫过于遇难者家属的眼泪…… 空难声音空难发生后，中国民航总局发出紧急通知，为了确保航空安全，民航总局决定从11月23日起，暂停中国国内CRJ（CRJ系列是由庞巴迪宇航集团提供的民用支线喷气飞机）型飞机执行飞行任务，并进行全面检查。 车祸残片11月27日6时05分，四川一辆大型宇通客车在行至西安市周至县境内的108国道40公里处时翻到路旁10米多深的沟里。当时车上共有72人，造成26人死亡。 车祸悲情在周至县人民医院里记者采访到了部分伤者。30岁的何光国与另两名同伴打算从家乡通江到上海打工，车祸发生时他正在睡梦中：“我一醒来就听见人的尖叫声、呻吟声已经响成一片。我都不知道是咋回事，就看见旁边一个人的头被夹住了，血流了一身。”何光国的伤在膝盖。他说，车上大部分是通江老乡，很多都是夫妻俩带着幼儿到上海去打工。伤者名单和第一批已确认名字的死者名单传到四川通江，当地有关部门已召集了乘客亲属，等候公布具体伤亡人员的消息。“苟朝仪。”工作人员念出第一个名字，没有家属应声，只有一声闷响，一把椅子向后翻倒，碰着后面的椅子，一个穿紫色衣服的中年妇女，面门重重地撞在桌面上。她叫赵东梅，苟朝仪的妻子。“天啊，叫你晚几天走，你偏不听……” 车祸声音交管部门调查事故原因后称，出事的长途客车载客量比准载人数超出21人。 …… 再不能心存侥幸了 每一起灾难看起来都出人意料，突如其来，但稍加追究，都并非无先兆预警、无轨迹可寻。沙河“11·20”矿难是这样，陈家山“11·28”矿难也是如此。为什么在险象环生之际，我们还心存侥幸呢？ 安全研究专家、社会学家、新闻工作者等，以强烈的责任感和社会道德良知，反思、寻找条条原因，剖析灾难——— “投入不足，设备老化，技术落后”——这是矿难最直接的原因。采访沙河“11·20”矿难的记者发现：5家铁矿全都没有通风口，完全靠巷道自然通风；许多工人下井却只有一顶安全帽，新招来的工人一般都没有经过培训；正规的大矿都用铁架搭建井架，这里用的却是木头。而这些木头却成了火灾最直接的罪魁祸首。然而，为什么这样的矿井还能蒙混过关，带病运转呢？ “劳动者权益缺乏基本保护”———明明知道生产条件恶劣，随时有生命危险，但矿工无力与矿主抗争。明明《劳动法》中规定了劳动者对危害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的行为有提出批评、检举和控告的权利，但他们很难享用这份权利。大平煤矿有职工4000多人，分别来自河南、山东、安徽、四川等省的33个县，其中95％的人员为农民合同工。这些工人中很多人连在自己的工作场所中有哪些因素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健康和生命都不知道，他们没有受到为保护自己的健康和生命所必须的技术培训和安全教育。更主要的是，他们即使知道了工作中存在着威胁自己健康和生命的不安全问题，也未必有能力向经营者、向企业表达自己的意愿和要求。劳动力的过剩，使得工人在整体上无法以不干来和经营者及企业相抗衡。 “管理体制缺陷多”———在印度等国家，矿山安全监察官员实行的是轮换制，在我国，煤矿监察人员一般从当地公务员中选出，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进行异地调动的，这就导致在一些地方，煤矿企业和煤矿安全的监督者暗地结成了利益联盟，使得煤矿企业的外部监督力量如同虚设。有业内人士感慨：专项整治有时就像一场拔河比赛，绳子的一边是安检工作人员，另一边不仅有煤矿矿主，还有当地政府。问题的处理牵扯起国家与地方的利益，如何协调？ “市场秩序混乱”———矿主们诉苦说一些煤矿区的行政收费多，什么教育费附加、价格调控费、城建费、矿产资源补偿费、水资源费、育林费、救护费、矿管费等等。前些年在山西晋中地区不到200公里的路段上，收费站就达六七个，后来几经整改撤了几个，这两年却又增加了三四个。在许多产煤县，全县上下都在“吃”煤，几乎所有的行政部门都可以“拿”煤矿一把，矿主们哪一炷香烧不好，经营就会难以为继。所有这些非正常开支，最终都被打入了企业生产成本，许多企业为了确保利润，只能转嫁成本，通过超负荷生产和大幅度压缩安全设备投资把钱“省”出来。 “事故的深层还有腐败、黑恶”——当年南丹的“7·17”特大透水事故，暴露出的就是当地长期政商勾结、黑白合流、草菅人命的问题。至于官员失职渎职、公器私用，贪污受贿、包庇纵容，参股入伙、沆瀣一气，在矿难后的清查中并非少见。7月26日，湖南省娄底市下辖的涟源市安平镇银广石煤矿发生特大安全事故，16名矿工遇难。娄底市市委书记蔡力峰对此曾经多次隐瞒身份对娄底的众多煤矿进行查访，他认为，矿难的根本原因是“官煤结合”，政府官员利用权力为矿主提供不合理保护，从中渔利。 ……纸面上的哪一条反思、哪一点求解不是要害之所在？但事实上，所有的思考都已显得不再重要，惟有我们的行动能力，这能力的迅速强化和充分释放，才是整治的希望所在。因为，无论上面谈及的哪一条，只要去做了，做到位，就一定会有成效。 用行动缓解灾难对生命的戕害 让我们先来看一看上面提到的娄底市市委书记蔡力峰是怎么做的。7月26日发生16名矿工遇难事故的涟源市安平镇银广石煤矿所在的安平镇，数百米长的一条街上，原来有两家寿衣店和两家花圈店，公路边的墙上随处可见从事尸体防腐业务的联系电话。一家饭馆的老板娘说：“这里的棺材生意和寿衣生意都能维持，因为煤矿经常死人。”1993年至2002年，娄底市各类煤矿平均每21天就发生一次死亡3人以上的事故，每152天发生一次死亡10人以上的事故。2002年，娄底市煤矿发生事故89次，死亡243人；湖南有9起特大煤矿安全事故，娄底占了6起。蔡力峰以煤矿技术员的身份查访到矿难屡禁不止的答案是权力和资本的交易后，采取了严厉的手段。在一次内部会议上，他说，对于涉及煤矿腐败的官员，一定要“从政治上搞臭、经济上搞穷、名声上搞痛”。娄底市的第一步是出台一个十分“狠”的文件。文件规定，政府官员在煤矿中参股分红者，立即辞退；收受贿赂者，从重处理。 整治开始两个月后，《南方周末》的记者再到安平镇，发现从涟源到安平镇的公路上几乎看不到运煤车。安平镇的一个饭馆老板说，煤矿停产之后，饭馆生意冷清了许多。发生“7·26”矿难的银广石煤矿已经关闭。离矿井10余米的地方竖着一块牌子，上面用红字写着“综合治理、总体推进、安全第一、预防为主”。 长期关闭煤矿是不可能的。对许多人来说，煤矿是他们的生计来源。在娄底，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发生事故后关闭煤矿，矿工却集体上访要求重新开矿。 蔡力峰认为，各级政府官员对煤炭安全生产的重要性认识不深与矿难也很有关系。那些官员认为，要开煤矿就一定要死人。因此，无论如何，整治“官煤结合”将是他最主要的工作之一。 蔡力峰也许不是做得最好的，但他在艰难中抛却个人得失在做———应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这行动能力指向的是一诺千金、一抓到底的求实精神，是大刀阔斧、壮士断腕的凌厉作风，是依法治矿、规范运行的长效机制。 中国灾害防御协会副秘书长金磊为此指出，某些特重大事故的情节惊人相似，究其原因，不仅在于长效安全机制未建立，也在于政府责任未被明确。一个企业、一个城市的安全文化建构不是自发产生的，要靠政府行为的推进。各级政府抓应急救援管理十分必要，但重在平时的基础性建设。他还认为“安全为了生产”的说法，不符合“以人为本”的安全准则，应强调生产必须安全，安全是本质的。安全文化建设核心在于考察官员责任心，这种责任心应是“责任追究制度”与“安全伦理责任”的具体体现。他希望，在政府安全文化建构的战略下，由公务员带头，在全国展开国民安全文化建设教育活动。在这方面，特别要从各级管理者自身的教育入手。 “公务员带头”、“从各级管理者自身的教育入手”多么中肯多么到位的提醒啊！值得欣慰的是高层决策者已经注意到这一点，前不久由国务院新闻办和中国市长协会主办的“应对突发事件和危机处理市长专题研讨班”在广州举行，来自全国30多个城市的市长及有关政府官员参加了研讨，认为危机应对是国外一些政府官员和企业管理者经常接受的培训内容，但在中国的干部培训体系以及大专院校的管理课程中却较少。加强培训，提高政府在突发事件出现时的应变能力，应成为城市首脑们的重要课题。 灾难频仍，人命关天。我们脚踏实地、掷地有声的行动，才是防灾减灾的希望，才是缓解和大大缓解矿难等灾难对人的生命戕害的根本。无疑，这行动能力，就是政府的治理能力，就是共产党的执政能力。 在本篇结束时，让我们听一听一手策划隐瞒南丹矿难的南丹县原县委书记万瑞忠伏法前对记者的一段内心自白吧——— 记者：一个重大矿难事故如果如实上报的话，它会直接影响到整个县的经济，是全县经济发展重要还是81个人的生命重要？ 万瑞忠：对81个人的死亡、遇难，我应该对隐瞒这个事负责。 记者：看到别人用编织袋装来的100万元，这时候你心里是…… 万瑞忠：当时看到这个钱确实感到很慌，心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家里面从来也没有那么多钱，（不兴奋吗？）不是兴奋，当时是感觉到心慌，一直没动，就放在那里。 记者：你可以说是个农民的孩子，家里并不是特别富裕，这个钱对你意味着什么？ 万瑞忠：我的父母从来没有向我要（钱），对我没提出过什么要求。我感觉到这是威胁到我生命的事情，但是又怕传出去影响不好，所以那段时间犹豫，如果坚决，就没有今天的结果了。 记者：你在一审结束之后说过一句话，说“羊有跪乳之恩”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万瑞忠：两层意思，一个是说生我的母亲我没有办法在她身边尽孝了，对不起她；第二层意思就是把我培养成为领导干部的党，也是一位母亲，但是我同样地背叛了她。从这一点来看，我已经是个不忠不孝的人，所以我现在对生活已经没有什么想法了。（请继续关注《2004生命主题曲之三———绿色希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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