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眼里的艺术、数学家眼里的数学与“圣诞老人”眼里的“圣诞”本来风马牛不相及。时间老人碰巧将它们聚到一起，立刻成为一个相当有趣的话题。
艺术家眼里的艺术，是什么样子呢？有报道说，“行为艺术家”舒勇在中国首座生活型艺术馆创作了一件“观念艺术”作品：他打电话给数百位不同领域的文化人，让他们回答“什么是艺术”这个问题或者谈对艺术的理解，然后将所有的回答放置于生活馆。记者说“有些莫名其妙的回答让人啼笑皆非”，并且举例若干。比如，崔健的回答是“艺术就是让活人不给尿憋死”；“著名舞蹈家”杨丽萍的回答是“艺术无处不在，哪怕一朵云里一滴水里”；“艺术家”蔡国强的回答是“艺术可以乱搞”；宋永红的回答是“艺术是集体变态”，等等。他们都是“艺术家”，说的也许是深思熟虑一生追求的学术见解，也许只是一时的信口开河随意调侃。也许让人听不懂，也许让人吓一跳。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些“短短一瞬间的即兴回答”，总算让人看到了一点：啊，艺术家眼里的艺术，原来就是这种样子的。
数学家眼里的数学，是什么样子呢？新华社2004年12月21日香港专电说，“数学很美！”这是参加本届国际华人数学家大会的数学家的共鸣。数学大师陈省身生前说过：“数学有很多简单而困难的问题。这些问题使人废寝忘食，多年或经年不决，一旦发现了光明，其快乐是不可形容的。”“陈省身奖”获得者、纽约大学数学教授林芳华说：“我无法离开数学。我不知道，除了数学我还能做什么！”
陈省身弟子、华裔科学家丘成桐认为，中国文化倡导的“真善美”与数学追求的“真善美”不谋而合，“这是数学的魅力！”在他看来，大自然中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用数学公式来描述。美国加州理工学院教授侯一钊说：“数学最吸引我的，是以新方法和新角度，解开自然的奥秘，数学家用自己的语言来描述复杂的自然界。”
在他们眼里，数学的美体现在作为现代科学大厦的厚重、泰然的奠基之美，威力之美。具有悠久历史的数学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几乎是所有学科的基础。在他们眼里，如何让数学之美深入亿万人心田，让学子们对这门学科充满兴趣，满怀热情地为建构中国现代科学大厦和国家未来夯筑基石，是一个紧迫的新课题。他们都是数学家，都在用自己的心血滋润着数学之美。看了他们的这些表述，无论你懂不懂数学，都会对他们充满尊敬；无论你离数学有多远，都可以理解他们为什么会在那些枯燥无味的数字当中不倦追求。
“圣诞老人”眼里的“圣诞”，是什么样子呢？我遇到的，当然不可能是“圣诞老人”的“真身”，而是以往扮演过或者眼下正在扮演“圣诞老人”的朋友。从年龄分，不免有老中青之别。青年朋友说，“圣诞”就是吃喝玩乐尽情尽意没有拘谨没有约束的那一天，可以“疯”；中年朋友说，“圣诞”就是可以抛弃一切心机、忘却所有烦恼，让所有敌人都变成朋友的那一会，可以“乐”；老年朋友说，“圣诞”就是大家都很愿意让别人来掏自己口袋的那一刻，可以“赚”。不管外国人怎么过“圣诞节”，也不管外国人怎么看“圣诞节”，听过他们的讲述，我多少有点明白，这个洋节，怎能不一下子就成为世俗的新宠呢？世上的人各有所求，所求各不相同，也永远不可能相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艺术”催人作呕？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对数学如此着迷？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商家对“圣诞”垂涎三尺？看过他们自己的表述，你不免会感叹一声：啊，原来如此！如果你有兴趣把他们再作作对比，你一定还会有新的更多的发现。
谨以此文献给“圣诞节”快乐的各位朋友。
金陵客，江苏省杂文学会会长。出版《红楼絮语》等多部杂文集，主持编选《江苏文学五十年·杂文卷》。
《江南时报》 (2004年12月28日 第三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