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思想之刘洪波专栏
某省的“万人评议机关”活动结果已经揭晓，回收的1万多份评议表对82个省级机关的工作作风给出了99.3％的满意率。假如这一结果反映了机关工作的真实状态，那么全国观众除了“恨不生为某省人”，还有什么别的话好说？
结果刚刚出来，我已经看到了不少的意见，总体而言，没有人怀疑数据的准确性，这就可见大家认可主持者的统计水平，不过，“参考价值有限”的声音是很高的。为什么会这样呢？大致上，说出来的理由，是政府自己发动评议，是否可以客观真实地反映民意，问卷设计是否科学，调查样本是否合理，政府是否应该回避，但真正的原因，恐怕还在于那个“满意率99.3％”，只是大家没好意思说破罢了。
没好意思说破，主要是没有凭据来否定这个结果。一个原因，说东道西的，似乎都不是某省人，故而很难说某省的省级机关就没有工作作风特别好的可能性。另一个原因，就算你是某省人吧，你只是一个人，你觉得省级机关的满意度不至于好到如此程度，但也不能不允许别人都去竖大拇指，是不是？
这样说来，怀疑问卷结论是否能够代表人们的真实意思，就只能是出于“常理”。一个常理，是大家可能不在某省，未能享受过某省省级机关的服务，但每个人都在与各自地方的机关打交道，感受可能是满意度有限，某省的服务虽然未能亲历，毕竟某省也不是外国。这是以自己的经验来推测某省的情况，有犯经验主义错误的可能。再一个常理，大凡选举、调查、投票之类活动，只要有多种选择，必然会呈现一定程度的“意见分散”，所谓“高度一致”，是反常的。不过，任何事情都有例外，这也是要指出的，例如选举投票，有过百分之百得票率的事情，满意度达到99.3％，至少还没有百分之百嘛。“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孔子是有过教训的，现在很多人用常理想事，也“失之某省”了吧。
又记起新华社关于某省“万人评议机关作风”过程中出现“政绩广告”的新闻。后来听说“政绩广告”被紧急叫停了。还有报道说，登“政绩广告”的多是地市级机关，省级机关登过的也就两三个。可见，满意程度达到99％以上，与“政绩广告”其实也没有太大关系。不过，我觉得，一次万人评议，80多个机关获得了这么高的满意率，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政绩，评议结果的公布也收到了使机关工作业绩被广而告之的效果。铁的数据已经证明机关作风绝大多数是好的和比较好的，绝大多数群众对机关工作状况是满意的。
还有消息说，此次某省省级机关的“万人评议”中，群众共提出6948条批评意见和建议。幸好有批评意见和建议，否则，光剩交口满意了，哪里像评议作风呢，分明就像评功摆好了。群众意见举例如下：有的机关推诿扯皮，不作为，程序僵化，办事拖拉，纪律松弛，上班擅离职守，或者上网聊天、炒股、玩电脑游戏，权力利益化，利益部门化，与民争利，吃拿卡要，权权交易、权钱交易、权情交易。把这些意见与99％以上的满意率对照地看，可以知道，群众实在太容易给出“满意”的答案来，真不知机关作风到底要搞到怎样程度，他们才会不满意。但另一个问题是，群众对机关的要求为什么会这么低呢？有这么多怪现象，他们还说满意，难道他们对机关“工作作风”本来就没有作太高的指望吗？
(作者系《长江日报》评论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