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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二郎山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1月11日09:03 今晚报

  深秋时节去天全县,去二郎山,不光是为了朋友真诚的邀请,还有一个隐藏心底几十年的秘密,有待我自己去解开。这个秘密是遥远的,是童年听着那首“二郎山高万丈”的歌时就有的,而且是从母亲那得来的。我原以为那是天高地远无法接近的地方,不料忽然就有机会,就让我看到了二郎山那令人敬畏的面容。

  请允许我将心中的秘密放在最后揭晓吧。眼前二郎山的浓绿已不容我分心去想其他一丝一毫。我走进了那首人人传唱的歌曲旋律之中,无法脱身了。天府之国终年常绿,我原本是知道的。但想不到的是,绵延不断的二郎山脉竟是用繁茂的树木包裹起来的。除了陡直的峭壁如国画,湍急的河水如飞雪,还有身下的公路如飘带,其他地方则一概是显示着勃勃生机的绿树。虽然深秋的寒意已将一些绿叶染成金黄或血红,产生了壮丽的感觉,但绿色仍然是二郎山的本色。这本色无边无际掩天遮日,这本色构成了她伟岸的身躯,而这身躯终把丰厚的雨水和迷人的湿润留在了天全。使天全变成了迷人的宝地。关于这一点我先前是有误会的,误会很准确地源于那开凿二郎山公路的新闻记录片。那片子是黑白的,没有色彩。震耳的口号和惊人的画面,让人在激动的同时又看得口干舌燥。于是我以为那就是二郎山。而现在我明白了童年的幼稚,因为我走进了真实的二郎山,我感觉到了二郎山的清新。这绿色天地让人明白了什么是大自然的纯美,还懂得了如今我们这个世界最该珍贵的是什么。写这篇小文时,我的书房窗子紧闭,窗外是浓烈刺鼻的气味。取暖的煤烟,将北方冬季的天空搞得狼狈不堪。于是我和我的夫人愈发怀念天全、怀念二郎山。夫人是刚刚退休有了时间才随我外出的,而二郎山则是她睁大眼睛看外界的第一幅无比壮美的画卷。她陶醉了,在茶马古道,她惊叹古道的苍老,在石头寨,她告诉我这里石板上也能长草,在喇叭河,她说这河水是甜的,在二郎山隧道,她说这是通天的神洞……

  夫人的动情是可以理解的,她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地方。地处四川盆地西南边隅的天全县,系以山地丘陵为主兼河谷冲积平坝的山区县。这里历史悠久民风淳厚物产丰富。而横贯其境的二郎山,则是天全人民心中的明珠。如今,二郎山国家森林公园总面积已达两百多公里,这里奇石危耸,青峰对峙,飞瀑流泉,清幽雅致,是旅游、科考、探险的绝佳去处……面对如此美景,我也动了情,不过,除了与夫人的同感,还因为有着一个秘密,一个遥远的秘密:那是童年,我本不爱唱歌,但当二郎山的歌声从收音机里传出,母亲却严厉地要求我要学会。后来得知,母亲的一个兄弟,随大军南下,几经辗转后失去了联系,待得到消息,他已经牺牲了,但不是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修公路的山上。究竟是哪座山哪条路,不得而知,但母亲听到这首歌,就认定必是二郎山,因为二郎山高万丈,在万丈高山上施工,有危险是必然的。母亲在晚年还念念不忘,说如果你有机会去二郎山,该去看看你的舅舅……

  浓云低锁,我的眼前是长达四千多米的二郎山隧道,头上则是盘入天间的旧时公路。乘车穿过隧道,眼前一亮,但见晴空万里白云飘渺,已是一片高原景象。瞬间,我就深深地明白了当年修建二郎山公路的重要性,更希望我那舅舅就在这里长眠。他和他的战友创造了那个时代的奇迹,让茶马古道上跋涉者的梦想变成了现实。而今日这偌大偌长的隧道,又展现了新时期的奇迹,山谷与高原的连接,只是转眼之间了。

  我心中遥远的秘密讲完了。童年心中那遥远的二郎山已不再遥远,但我们的行程却愈来愈走入佳境。那日我和夫人走在天全县城的街道,走在繁华的市场,走进充满喜悦感的天全人中,就觉出这块古老的土地上正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宽阔的街道,美丽的广场,成片的新楼,还有艳丽的服饰,欢乐的笑脸,让人丝毫也想不到这曾是通往高原的沧桑古道所在之地。天全是幸福的,她有神奇的二郎山。二郎山如今已成为世人向往的地方,更多的人将慕名而来,来看看这块不可多得的山脉和绿色。我想,天全人民的好日子,会像二郎山下的流水,绵绵不断地久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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