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为尼克松飞专机
2月26日，尼克松在周总理的陪同下乘坐周总理专机前往杭州，次日又从杭州去了上海。为了保证飞行安全，这次执行专机任务我们实行的是双机长、双领航员及双报务员制。起飞前一天，为避免有人破坏，细心的周总理又亲自指示将专机机号由216改成218。
机舱里，尼克松夫人被安排在后客舱就座，有专门的翻译和服务员照顾，周恩来总理则陪同尼克松总统、基辛格博士、美国务卿罗杰斯及白宫办公厅主任霍尔德曼坐在中客舱里，此外，我方陪同者还有姬鹏飞和乔冠华等。从北京起飞后，尼克松的波音707“空军一号”专机一直跟着我们空飞。从北京到杭州，再从杭州到上海，如影随形。对于尼克松总统答应在中国境内乘坐中国民航飞机，“空军一号”专机机长始终耿耿于怀，老大的不高兴，尼克松总统的安全人员也是持反对态度，但这更加激发了我们为中国民航、为周总理争光的决心。安全飞行不是我的最终目的，除保证安全外，我还要飞得漂亮，飞得潇洒，飞出一流水平。周总理在全世界面前展示着中国，我们也要在全世界面前展示中国民航。飞机到了杭州，我们按预定时间分秒不差地准时落地，落地轻盈平稳，飞机接地的瞬间，机上的人几乎没有感觉。到上海虹桥机场，又一个漂亮的落地后，尼克松翘起大拇指对周总理说：“飞得很好！服务也好！”周总理从容地一笑，说：“这是我们自己培养的飞行员，我很信任他们！”一旁的基辛格不失时机地接过话说：“总统这还是第一次乘坐外国飞机，因为中国飞机是最安全的！”
这次飞行任务结束后，尼克松总统的专机机长特地找到了我，参观了我们的飞机，并代表总统送给我一支刻有尼克松签名的宇航圆珠笔，而后又请我们机组成员上他们的“空军一号”专机上参观，态度比以前不知友好了多少倍。我知道，作为同行我们已经赢得了他的尊重。
早在1965年，周总理就指示民航，要在三五年内掌握好波音飞机。这次尼克松访华，我国政府向美国购买了10架波音707飞机。这对中国民航开辟国际航线、增强国际交往起到了很深远的影响。
2月27日下午5时，震惊世界的中美联合公报发表。因为当时在两国之间尚没有建立正式的外交关系，这份公报就被称为“上海公报”，拉开了中美两国关系正常化的序幕。
2月28日上午10时15分，尼克松一行乘坐“空军一号”离开上海经日本回国。周总理亲自送到停靠在上海虹桥机场的总统专机舷梯旁，与其握手告别。送走尼克松总统后，周总理当即乘坐伊尔-18专机返回北京。
为接待尼克松一行，周总理的专机上特地配备了一些礼品，如云南的高级香烟、贵州的茅台酒、景德镇的瓷器、苏州的绣品等等。在机上，他看到礼品还剩下不少，就对警卫局局长杨德中和我说：“杨德中同志、张瑞霭同志，你们谁也不要拿这些礼品，不准慷国家之慨！”这话大家都听到了，近30年后，至今仍在我的耳边回响。其实，当时即使周总理不特别嘱咐，我们也不会去动那些礼品的。跟随周总理多年，我们耳闻目睹了周总理廉洁奉公的大小事情，无形中也养成了不贪国家便宜的作风，也算是“近朱者赤”吧。
（待续）
《人民日报海外版》 (2005年01月17日 第七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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