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赌不怡情 今日赌，明日堵；赌而堵，堵复赌。——《新三字经·百年国情白皮书》

　　那年我在广东打工，与两位同事出差到西南一边陲小城。同事老潘好赌，爱财的人能闻到铜臭，爱赌的人能老远闻到筹码的气味儿。老潘断定此处必有赌场，遂四下寻觅。城中不起眼的地方有棵不起眼的树，树下的人前来套磁，问，有没有兴趣“出去”玩玩，绝对保险，免费接送，我也要去玩玩，义务当向导吧。五分钟后我们钻入了一辆黄面的。

　　面的驶离城市进入乡间小道，向导说，注意了，马上就要出国了。随着面的的一个颠簸，我们到达了M国。在此之前我对出国充满了神往，想那国门何等威严，没想到这里国门洞开，出去一趟竟如此容易。进入异国边界不远，有一简陋赌场，雇用他国边防军守卫。老潘进入赌场立即进入状态，我和另外一位同事充作看客。此时向导不知溜到何处去了。

　　赌场内主要的玩法是百家乐，与香港电影中的场面无异。赌客把筹码放在庄家或闲家的格子内，少爷或小姐（对男女服务员的称呼）喊道：买定离手。开始发牌，点数大者赢。一局下来，少爷小姐会对赢家说：恭喜老板。赢家会很潇洒地扔给他们数量不等的小筹码，银子就滚入了赌场。在台子边上旁观一会儿，我发现这种玩法不外乎客人之间互斗，赢家永远是赌场老板。

　　老潘大战数十回合，几乎囊空。老潘的输赢不算大的，我亲眼见到一个年轻人带来整整齐齐的两万元，仅仅花费了半个小时就贡献给了赌场。吃了免费午餐，喝了免费饮料，老潘叼上免费的烟卷准备再战。我们仨开了一个碰头会，老林对我说，阿朱的800元不要动，留着买回昆明的机票，剩下的钱全部集中起来翻本。我们六只眼睛全部集中在老潘手中的扑克牌上，老潘的额头沁出了汗珠。我们或喜或悲几十次，总算捞回了大部分本钱。我心里的土坷垃总算掉到了脚丫子上，多亏老潘最后的沉着，不至于让我们享受徒步走回昆明的待遇。

　　俗话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在我看来虽然老潘的赌注下得不大，比之动辄拿数千万国家的银子豪赌的贪官赌徒们简直算不了什么，他们除了伤身恐怕还会丢了性命，但是老潘并没有在小赌中怡情，丢下了几许银两，却换来一场虚惊。赌徒们没有想输钱的，都有一种“四两博千金”的豪情，追求一种暂时的快感，其结果一场游戏一场梦，梦醒时分，锒铛入狱者有之，妻离子散者有之，看来我们的后果算是轻微的。

　　“回国”途中老潘默默无语。我在想，那顿免费的午餐恁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