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锦溪(图)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2月04日01:36 人民网-华东新闻

　　阿秋

　　满塘残荷映照着锦溪古桥，一派江南冬色

　　江苏昆山锦溪镇，是个湖环河绕的水乡；更有锦溪三宝“蟹巴鳗”———螃蟹、巴鱼和河鳗为游客津津乐道。但在游子心中，最不能忘却的，还是它古老宁静的气质。哪怕在这个寒冷的冬季，它的月色，仍然动人心弦

　　初冬，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锦溪，已是薄暮黄昏。与岳父对饮小酌后，家人纷纷进入了梦乡。这个夜晚有些难眠，打开露台的门，看见月华洒满一地，内心禁不住一阵惊喜：趁此华月，何不出门走走，再看看锦溪夜色？

　　在家乡赏月，已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同一色的月夜，可以抹去漫漫岁月。这个季节的夜和过去没有两样。出门就感觉阵阵寒意袭来，我顺手披上风衣。

　　走在锦溪的土塘老街，如同走在世纪的长河。

　　上千年了，这条街。绵长，像干涸的小溪，艰难地流，听不到声音，望不到尽头。窄小，像幽幽的峡谷，但繁衍于斯的人们则驾生命之舟，往复萦纡。它的两侧是挤挤挨挨簇拥着的木结构小楼，斑驳的窗棂，赭色的门扉，给人以一种恍若隔世的遥远感。我站立街心，仰视苍穹，浩瀚的天宇竟挤成了一条纤细的缥缈和神秘之河。

　　来到南塘桥畔，月儿已经升高，纯净、清朗，撒下一片薄如蝉翼的轻纱，网住了三图河淙淙的流水，网住了对岸一行浓似泼墨的老樟树，朦胧使南塘桥变美了。而桥北如画的南塘街濒水倒映，也在这皎洁的月光中显现出来。极富水乡特色的吊脚阁楼，临水廊棚，衔着布满青苔的台阶，浮出水面，把那参差错落的倒影摇曳在波光中。南塘桥高大的石拱在这清波的映衬下，犹如一轮巨大的满月。此刻，我走上桥头，似有一种缥缈之感，真不知自己在月上，还是桥上。恍惚间，更忘却了今夕何夕。

　　漫步前行，不知不觉中，前面便出现菱塘湾波光粼粼的塘水。记忆的门被轻轻推开，关于少时的记忆，如剥茧抽丝般，源源流出……

　　孩提时，菱塘湾一侧布满了菱角和鸡头米，北面则是一处渔人码头。每当夕阳西下，这里便樯帆如林，早出晚归的老父亲曾教我念过明代文徵明的一首诗，就是写这“锦溪渔唱”的：

　　斜阳时思绕寒汀，何处秋风欸乃声。

　　水漫蒹葭情不及，锦溪桥下白烟生。

　　如今，虽人事倥偬，世事变化，然菱塘湾四周秀丽依旧，似诗如画。

　　菱塘湾畔静极了，锦溪的夜静极了。我在塘边站立了许久，突然听到从极远处的外湖隐约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水声，我的心一阵震颤：有船过来了，是起早赶集的老伯？是和我一样忘归的游子？抑或挑灯捕蟹的渔人？船的欸乃和着水的絮语，一叶小舟已经淌到了我的身边。借着银白的皓月，我看清楚了小船的舱中还亮着一盏渔火，两只硕大的渔篓中，满满地装着刚从外湖里捕捉到的螃蟹，一个身手矫健的老伯的身躯，叠印在船艄……

　　哦，锦溪月夜好清静，真的是清静极了。

　　《华东新闻》 (2005年02月04日第三版)

古镇保留了很多古雅的老宅，人行廊里，能感受到悠悠的古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