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教授,这样"容忍王直"行吗?

　　徐林林:樊教授,这样容忍王直行吗?

　　选稿:姚明绮 来源:东方网 作者:徐林林 2005年2月4日 9:11

　　1月31日晚，浙江丽水学院和南京师范大学的两名教师到歙县雄村乡柘林村，用自备的斧头和榔头，将“王直墓”墓碑两旁有王直名字之处一一砸掉，并将刻有12个日本捐资者名字的“芳名塔”砸毁。复旦大学历史系教授、《晚明史》的作者樊树志教授在就此事接受记者采访时说，王直是明代武装走私的海盗首领，不应该完全否定他。传统的看法都称他为“倭寇”，但从1980年代开始，国内历史学界对他就有了新的评价，在国外则更早……他还以一个历史学家的口吻诘问：“为什么不能容忍王直”？（2月3日《青年时报》：《日本人为民族败类立碑续：被砸毁墓暂不修复》）

　　首先声明，笔者不是学历史的，对明史更是几无涉猎。但聆听樊树志教授的“谆谆教导”，同样不能无动于衷。为此，不揣浅陋地在此谈点自己的“学习体会”。

　　其一，樊教授所言“国内历史学界对王直有了新的评价，在国外则更早……”“旧的评论”一直说王直是“倭寇”，是几百年以前的大汉奸。那么，“新的评价”至少应该说他是“我国明代对外贸易的先行者”，或“勇于开拓国际市场的骁将之一”。至于“更早”为王直正名的“国外”是不是日本？樊教授说，“日本把王直称做‘倭寇王’，但是打上引号，因为王直的贸易促进了当时日本的经济，日本人对他十分感激和崇敬”（引号里的话见前述报道，以下同）。汪精卫对打造“大东亚共荣圈”也是作了不少贡献的，估计在日本也会享受同等待遇。如果对此二人作并题研究，保证用不了多久，“成果”是大大的。

　　其二，樊教授指出，“由于明代实行海禁政策，中国跟海外的贸易只限于‘朝贡贸易’……民间进行海外贸易都是禁止的，这就迫使一些商人冲破海禁，最后发展成海上武装走私”。而王直便是其中功不可没的领军人物。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推导，现在理当认定王直是明代敢和封建王朝叫板，且“对明代资本主义萌芽起到了推动作用”的“民主斗士”。同时，他还把中国对外开放的历史向前推进了好几百年，这不仅值得大书特书，还有必要追授一枚巨大的金质勋章。至于每一个历史阶段的国法有何区别，当时的社会背景又是什么？统统可以忽略不计。

　　其三，樊教授强调，“郑成功的父亲郑芝龙也是武装走私的海商集团首领，跟日本人、葡萄牙人做生意，他还娶了位日本妻子。郑成功有一半血统是日本人，也从事海上武装走私。如果将王直称做倭寇，那么，郑芝龙、郑成功不都是倭寇了吗？我们能容忍郑氏父子，为什么不能容忍王直”？到底是明史专家，连郑成功的血统都考证得一清二楚。樊教授的画外音是十分清晰的：既然郑成功早年“也从事海上武装走私”，要么将其收复台湾的历史功绩或一笔勾销，或打个五五折；要么对郑王二人的评价就得等量齐观。就算用同样的“容忍”标尺去衡量王直，虽说他连丝毫打折的资本都没有，但我们仍然必须用敢于颠覆历史的眼光来看待这两个完全不同的历史人物。

　　这样“容忍”王直，自信到樊大教授门下做个研究生是完全合格的。倘若获得真传，再用业余时间攻一攻宋史，然后“与时俱进”地将岳飞与秦桧的历史地位也“置换”一下，一不留神被授予博士帽一顶，也不是没有可能。爽，真爽。东方网，未经授权禁止复制或建立镜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