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报里面的“废纸”

　　如此世相

　　江晖

　　每年大批毕业生等待就业的时候，对面肖科长的家就特别热闹。每天，肖科长的迎客声、送客声常传到我的屋子里，有时透过猫眼看去，客人一般都是一家三口，唯唯诺诺的样子，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肖科长总是笑嘻嘻地说：“怎么这么客气，不必嘛……你的事，我尽量给你办妥……”

　　看着这一切，我不禁有点妒忌，为什么自己就不是一个“有地位的”？能靠一张嘴，给人谋一份事儿干，既能帮人，又能满足自己，一举两得。不过我倒是有个疑问，这么多人来求肖科长，他究竟能关照得到几个人？

　　一天，我在楼下卖旧报纸，刚交易完，肖科长的妻子就抱着一大叠旧报纸来了。我与她聊完了家常，正准备上楼的时候，那收购旧报纸的人就对肖太太说：“喂，你的报纸怎么这么重？看起来只不过十五六斤，怎么称起来差不多二十斤？里面肯定是夹了废纸了吧？”肖太太忙说：“没有这事，快给钱，我赶时间。”那人说：“我不买，除非你打开报纸，让我查一下。”肖太太望了我一眼，我忙转过头去，慢慢地走，只听见她说：“好了，好了，只不过就是夹了点废纸，就算十七斤吧。”

　　过了一会儿，我要出去买菜，经过那收购旧报纸的人旁边，又想解开刚才那个谜，便问他：“刚才跟着我卖报纸的女的，她的报纸是不是真的夹纸了？”那人说：“可不是，你看，一大堆。”我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哎呀，那哪是废纸啊，分明就是一份份的求职简历！

　　(本版插图　刘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