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兄弟姐妹

　　手足之间

　　李五一

　　一月初，小弟从西安打来电话，说要打寒假工筹集下学期的学费，春节不能回家了。

　　“你暑假没回，不是说好春节要回的吗？爸妈都很想你！”听了小弟的话，我急切地说，“学费我可以给你啊！”在我的一再逼问下，小弟才说，最近几个月，西安较冷，外出做兼职感染了肺结核，有时还咳嗽出血，怕传染给同学，只好在校外租了一间小房子。怕家人担心，更怕传染给家人，春节就不回了。“怎么会这样？你要照顾好自己啊！”“千万别让爸妈和姐姐知道！”挂电话前小弟再次叮嘱我。

　　放下弟弟的电话，我心里乱乱的，还是忍不住告诉了姐姐。“你怎么不让他回来治？一个人没人照顾怎么行？”电话里姐姐哭了，我愈发担心起来。“无论如何你得让他回家治病！”最后姐姐以命令的口吻对我说。我惟一的方式就是发Email给他了。告诉他，有了家人的照顾，身体才会更快康复！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们一家人一定能克服。如果他执意不回，那我只好去西安找他。

　　接到小弟的电话已是一星期后。“我明天早上九点的火车，后天一早到。”“几点到站？我们去接你！”“不用了，到站还没天亮。”“那你怎么办？”“我会在车站呆到天亮再去姐家。”不等我回话，弟弟就挂了电话。“这怎么行？不想我们去接，可他正生病，火车站晚上又冷又乱，冻着了咋办？遇到了坏人了咋办？”姐姐知道后一个劲地说。“别担心，我打电话去火车站查查，可以查到的。”看姐姐着急的样子，姐夫安慰道。

　　凌晨一点，我、姐姐、姐夫带上一件军大衣，坐上了一辆提前租好的的士。打电话查到小弟那班车三点可到。但我们到了车站还不到两点，在火车站昏黄的灯光下，我们尽量避开这冷冬的寒风，紧挨着坐在离出站口最近的地方。

　　大约三点半的时候，车站广播突然响了起来：从西安来的列车马上要进站了。我们赶紧跑向出站口。半夜，除了拉人进旅馆的，接亲友的就是我们了。远远地，姐姐就瞅见弟弟背着书包朝出站口走来——

　　“我们先躲起来，看他出来后打算咋办？”姐姐突然提议。于是我们退到了出站口的旁边。

　　“平平！”看见刚走出检票口，就被那些接客进旅馆的给拉住了的小弟，姐姐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并马上奔了过去。

　　我和姐夫也赶紧跟了过去……

　　(本版插图　康永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