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时代发言的理想主义

　　对时代发言的理想主义

　　——专访第六届茅盾文学奖入围作家吕雷

　　文坛应提倡宽容气度

　　南方都市报：你和赵洪合著的长篇小说《大江沉重》入围本届茅盾文学奖终评，你有什么感受？

　　吕雷：仅仅是入围，也就是刚刚拿了一张入场券，我认为不值得张扬。以往我省作家程贤章的长篇也曾入过前30名。

　　南方都市报：现在大家更强调个人化写作，直接描写时代变革的写作似乎显得有些“落伍”，你怎么看这种观点？

　　吕雷：作为一种写作方式，个人化写作是无可厚非的。一千个作家可能有一千种写作方法，一千种艺术观点，不能强求每一个作家都按照一种方法、一种风格、一种思维模式去进行创作，否则就要回到“文革”时期8亿人看一部小说那种情形了。个人化写作的出现是好事，可是如果大家完全对时代的需要、对读者的各种阅读需求置之不顾，只是埋头写自己的内心感受也不行。这样的文坛将走向另外一个极端，变得很偏狭。无论哪一种写作风格、写作流派、写作方法的作家，都要互相宽容，互相理解，不能互相排斥。我觉得每一种写作方式都会满足某一部分读者的阅读期待，因此都可以去探求。如果以这样的态度来看待所有的作品，会使我们的文坛更加繁荣。

　　时代需要理想主义

　　南方都市报：你是一个热衷于对我们这个时代直接发言的作家，但这样的作品似乎往往很少获得特别高的文学评价。

　　吕雷：所谓的主旋律或者直接抒写我们这个时代的作品，往往带有理想主义色彩。这可能会面临一种怎样的境地呢？有一部分青年可能会觉得不过瘾，不能满足他们的需要。他们有更高的艺术追求，追求更符合自己内心需要的作品。但我觉得。理想主义是我们这个时代所需要的东西，应该要有人去写它。我们不能因为作品中带有理想主义，就认为它必定落伍、必定失真或者艺术成就必定不高。美国的文学和艺术也带有很强的理想主义色彩。为什么那么多人热衷于美国大片？除了它的大制作、大场面，其中也有美国式理想主义的核心价值观在起作用。反过来，我们为什么不能有自己的理想主义呢？

　　我觉得问题不在于该不该有理想主义，而在于如何去表现这种理想主义。它不是概念化、脸谱化的，它植根于我们的时代生活，是从生活里面提炼出来的。说句不好听的，我们中国也搞了一些大片，但华丽的外衣掩藏不住故事的苍白，它里面没有一个可以成立的故事。而由赵本夫的小说改编的《天下无贼》，则很巧妙地把一种理想主义与真实生活融合起来，看完后骂声便不多。

　　南方都市报：请总结一下你的创作特点，为什么你一直坚持这样的创作？

　　吕雷：一个是时代性，一个是艺术典型人物，还有一个是理想主义。我就想追求这些东西。我们现在所经历的时代，可能是中华民族几千年历史中很重要的一个阶段。作为一个作家，如果我们不拿起笔把这个时代的历史形象记录下来，那我们恐怕很难对得起作家这个称号。我个人就是这么认为的。某些作家把自己的心路历程记录下来，这也是一种反映时代的方式。通过这种方式，他可以把人的生存状态和内心的存在价值记录下来。我觉得总是要用一种方式，文学地把这个时代记录下来。

　　青年作家要经历大刊洗礼

　　南方都市报：最近广东文坛捷报频传，相当热闹，你怎么看待广东新一代作家的创作？

　　吕雷：我觉得关键还是要看作品。作家的聚会和交流是非常必要的，但有重大的作品出世、有重要的作家脱颖而出才是文坛最大的热闹。这也是建设文化大省最重要的一点。要是没出重要的作家、作品，文坛再怎么热闹也是虚假繁荣。我认同谢有顺的一个观点：作家，特别是青年作家，一定要经历文学大刊的洗礼，比如《人民文学》、《上海文学》、《收获》、《小说选刊》等。如果你上了这些刊物，说明你进入了一个重要的圈子。如果你只在省里打转，那肯定算不上脱颖而出。我觉得这比你出书还重要。现在出书并不困难，而你的作品肯定要有一定的份量才能在这些著名刊物上发表。有份量冲上全国名刊的广东作家确实还不多，其中有不少还都是外省来广东的。深圳有个写中篇的作家曹征路，经常上大刊、名刊，他是从安徽来的。但现在看来，新一代的年轻作家确实还没形成阵势涌现出来，对此我们很着急。我很希望30岁以下的作家多冒一点出来。

　　南方都市报：大家比较关心你的下一部长篇小说《疍家大江》，它成为中国作家协会2004年重点作品扶持篇目，请你向读者介绍一下这部作品。

　　吕雷：现在谈这本书还为时过早。我可以告诉大家的是，这是一部跨度较大的作品，差不多跨越了100年。广东需要有这样一部作品。这100年来，广东对于中国，尤其对于中国的崛起所起的特殊作用，是其它省份所无法比拟的。从鸦片战争开始，中国每向前走一步都凝聚了广东强劲的推动力。

　　本报记者　黄兆晖

　　人物

　　吕雷：男，1947年出生。1980年开始专业文学创作，代表作有长篇小说《澳门雨》(与邓刚、简嘉合作)、长篇小说《大江沉重》(与赵洪合作)等，曾两次荣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等全国和省级文学奖项。1997起担任广东省作协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