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气不能扫出门 剩壳要在门后堆

　　——记者和百姓过大年

　　大年初一规矩多

　　大年廿九晚上11点回到诏安老家时，四下里还灯火通明。我们这里的习俗是，这一天晚上要拜“天公”，也就是传说中的“玉皇大帝”了。要拿出最丰盛的东西，来拜谢这个行政级别最高的神仙，以保佑自家在新的一年里平安富足。家里70多岁的老奶奶，拜起神来劲头十足，一口气跪拜120次，年年如此呢。

　　诏安位于闽粤交界，过年的习俗既夹杂了两地的风格，又自成一派。从腊月廿四“小年”起，过年的帷幕就拉开了，奶奶就开始做一种叫“油煎”的甜饼，因为传说每年这一天各路神仙都要上天庭汇报工作，而“油煎”是让他们带着在路上当点心的。所有过年要准备的东西都从这天开始张罗，小县城里家家户户都忙起来了，杀猪宰鸡、蒸发糕什么的，热火朝天。

　　到了大年三十，祭拜完祖先就开始围炉。零点钟声敲响时，必得拿出一大串鞭炮在门口放，这叫辞别旧年的“关门炮”；大年初一清晨，奶奶早早地就把我叫醒，又得放一串迎接新年的“开门炮”。初一这天的规矩很多，比如早上要吃素，但一定不能喝稀饭，如果喝了稀饭，一年里会常遭雨淋；看着地上脏了，拿把扫帚要扫，被奶奶劈手夺下：不能扫，喜气都扫光了！还有，如果吃贝壳类的东西，也不能把壳倒掉，要在门后堆一天，寓意是满门宝贝、招财进宝。

　　转眼到了大年初五，到“天庭”开年终总结的神仙们要回来了，但提前一天，也就是初四，奶奶要先烧“云马”——一张印着轿子和轿夫的金黄色纸，这是给神仙当交通工具用的；供桌上一定要有几丛麦草，因为闽南话“麦”与“马”谐音，麦草即马草，骑马回来的神仙半路也要喂马嘛。

　　这个忙乎劲儿一直要持续到正月十五元宵节。算上元宵节，春节期间各家各户大型的祭拜是5次，俗称“过五关”，小型的祭拜则不计其数。而元宵前还要蒸“甜”，算是给新年里一个真正甜甜美美的开始。

　　其实，这么折腾下来，再加上串门拜年，家里的老人们大多累得够呛，但他们乐在其中。这几年从老城区的老房子搬进新城区的宿舍楼后，奶奶常常念叨：这年过得太简化了，有点冷清。

　　这让我想起小时候有一年，县里说反对封建迷信大操大办，不让大伙儿拜神，“抓”到了还要罚款，结果那一年的春节过得极其惨淡。第二年，该怎样还怎样。没有民俗的年，还能叫“年”吗？我还在想，等我们也老了，还能过上这样有气氛的年吗？

　　记者 杨炜峰

　　(厦门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