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日报-春节七日谈)回乡下老家感受"寒冷"与"温暖"

　　张西可

　　从省城回到几百里外的乡下过年，最头疼的就一个字：冷。

　　春节这几天，每天几乎都是零下9摄氏度以下，还刮起了小北风，那份寒冷在城市里是无法体味的。家里的几间老屋，尽管在我们来之前两三天，母亲就点上了煤球炉，然而，由于老屋平时鲜有人住，门窗已老化松动，冷飕飕的寒风放肆地挤进来。4岁的儿子直埋怨我：呆在城里多舒服，干吗非要回来过这种“冷年”。

　　更糟糕的是，由于煤球太潮湿，浓重的煤气使妻和儿子在回来的第一个晚上就煤气中毒，幸好比较轻。但儿子还是呕吐不止，脸色苍白。这让母亲很不安，局促地望着妻和孩子，一连声地说“真不该让你们回来”。

　　初一拜年磕头，五点多钟街巷里就有不少人在走动，以家族为单位，相互串门拜年，一个900口人的小村，立时弥漫起一种特有的亲和与温馨。而这会儿正是冬夜里最冷的一个时段，大家精神抖擞，嘴里说着吉祥祝福的话语，丝毫不把寒冷放在眼里。见了我和妻，第一句话大多是问：啥时回来的？或者是：住几天？当听说只放七天假时，就非常遗憾地说一句：就这么两天，太短了。与母亲的局促无奈相比，我知道，这才是真心话。在淳朴的乡亲们的眼里，你小子打光屁股就是从这儿长大的，那时的冬天可比现在冷得多，御寒条件也比现在差得多。冷点算什么呢？再冷这也是家呀！

　　除夕夜看春节晚会，当听到主持人宣布今年晚会的关键词是“回家”时，我的心里怦然一热，是啊，为什么那么多的人，放弃城市里的温暖，挤上春运的班车，跑到寒冷的乡下去团聚，去过年，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手足相连的亲情，举杯换盏的欢快，乡音无改的倾诉，哪怕只是一声走街串巷卖豆腐的单调的吆喝，听来竟是如此荡气回肠，这才是真正的温暖。与之相比，这点寒冷又算得了什么呢？

　　儿子呵着冻紫的手，再也不嚷着要回去了——小家伙在这儿很快就找到了他的玩伴，找到了他的“温暖”。

　　责任编辑:刘家昌（来源：大众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