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新年吃太平

　　——记者和百姓过大年

　　邻居老郑是土生土长的福州人，因他是家中的几代单传，小时候母亲还在他的耳垂上穿洞戴了耳环。在老郑家，初四晚上是真正的“做新年”，他说，这一天才是新一年的开始。

　　老郑的“半个家”在新西兰，他老伴和小儿子一家在国外，老郑和大儿子一家住在福州。农历12月二十四是祭灶公灶婆的日子，算是春节的“序幕”。为了给灶公灶婆“送行”，老郑的儿媳买了灶糖灶饼，还买来盖着红印的豆腐、橘子、荸荠、甘蔗等供在灶头。供品必须是全素的，基本上都是甜食。

　　老郑说，从前家里实在穷得揭不开锅的人，就摆三碗白开水当供品。

　　除夕在福州话里叫“做尾”（音），“做尾”还有“大尾小尾”之分。除夕前一天“做小尾”与除夕当天的年夜饭差不多，只是略为简单。老郑说，除夕是个“年关”，从前债主会在这一天上门讨债，因为过了这一天不到新年过完是不能讨债的，所以有些欠了债的人会躲起来，躲过了今天就可以安心过年了。这个习俗现在很少见了，一般人不会这么不讲情理。

　　年夜饭之前要祭祖。祭祖的供品中，荸荠和年糕是少不了的。福州人称荸荠为“马蹄”，据说“马蹄”长在地里，生命力很强，以“马蹄”祭祖有希望祖先保佑家中后继有人的含义。

　　年夜饭一般都是“讨彩头”的菜色，如象征吉祥的太平燕、全家福、长寿面以及代表“年年高”的“年糕”等。太平燕是以肉燕加鸭蛋做成的汤菜，福州话中“蛋”叫做“卵”，鸭卵音同“压乱”，有平安之意，所以称为太平燕。

　　据说在旧习俗中，福州人的年夜饭一般不吃光，表示“有吃有余”。菜肴中则第一筷要吃俗称为“皇帝菜”的菠菜，以表示“青嘴平安”；第二筷吃“豆腐汤”，因为豆腐越吃越有，表示一家收入越来越多；第三筷要夹鱼，表示年年有余。此外，福州人通常会在除夕夜煮一锅饭留到隔日，表示年年有饭吃。根据老传统，吃完年夜饭后，父母还要用纸巾替小孩抹抹嘴，意思是童言无忌，如果小孩说错了话希望神明不要怪罪。福州人在大年初一要吃“太平面”和吃素，有些人吃全天素，有些则吃半天素，据说这一天吃素胜过一年吃素，可保全年平安。

　　老郑家从前是开制鞋店的，老郑说，每年除夕关店门时，在每一块门板中间都要夹上一张纸钱，一直到初四早上开门后，这些纸钱才被取下来烧掉，喻示着新的一年财源滚滚，这也是福州商家的传统习俗。

　　除了正月十五的元宵节，正月二十九还是福州人的一个独有的“节日”，老郑称之为“孝顺日”，福州人叫“做九”。这天，凡是年龄中含有“9”的、如69岁或63岁、72岁、81岁的长辈，就得吃子女孝敬的八宝甜粥和太平线面。“太平”即一对白煮蛋，表示平安，线面表示长寿。“做九”一过，所有与新年有关的节日就全部过完了。

　　记者 蒋怡丹

　　(厦门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