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节两地过(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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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2月14日05:07 人民网-人民日报 | ||
除夕之夜,太原市的人们使劲地燃放鞭炮,把一年积攒下来的快乐疯狂地倾泻出来,简直是鞭炮大战,我们也融入这快乐之中。从除夕开始,另一场大战也开始了,就是电话大战,你来我往的贺年电话一个接一个。这种贺年方式倒不错,让人们节省了许多时间,减少了许多疲劳。以往过年吃是一个重要方面。现在人们有钱了,也图省事,不少家庭都在餐馆订餐。我们做不出什么特色饭菜,好几顿也是在餐馆就餐的。回想五十多年前,我小时候在南方老家就老盼着过年穿好的,吃好的。如今不是那旧社会,也不是那物资匮乏的年代,只要有钱想吃什么就能吃到什么。况且我们平时吃的和过年吃的没有太大差别。春节吃什么好,有时还感到犯愁。现在我们倒是多想着怎么吃得科学、吃得健康,不要胡吃吃出病来,往往是吃出了病才懂得怎样吃的道理。 春节在一年一年的过,也在一年一年的变。如今的春节传统的情感载体越来越少,传统的活动空间也在缩小,我们随遇而安。吃好喝好后,全家来到附近的一处碑林公园参观,园内主要是明末清初大书法家傅山的作品,也有当代著名书法家的作品,欣赏这些神采飞扬,风格各异的书法艺术,是情的感染,美的享受,为节日增添了一道文化大餐。然后我们到旁边的汾河公园闲逛,融入平民百姓的人流,漫步在沙滩地上,望着冰封的河面开始解冻,鱼儿浮出水面觅食,感受大自然的气息和阳光的温暖,愉悦心情,平安过年。 春节两地过,亲情一线牵。儿子和我们团聚后,我还和前几年一样,正月初三启程回南昌与病中的老母及弟妹团聚。一年不见,母亲衰老又憔悴,一阵辛酸涌上我的心头。南昌热得出名,也冷得出名。尽管二儿子前年就为奶奶添置了空调,但母亲对空调里释放出来的暖气适应不了,空调只好放着不用。然而母亲并不感到太冷,她已习惯了,在冷热中过了一辈子。而久居北方、习惯冬天在暖气中生活的我,对南昌的寒冷却难以适应,早晚进出被窝都要下很大决心,晚上只好裹衣而睡,在被窝里听听广播。有一次我听到一位在京工作的山西籍歌唱家的演唱,感到既高兴又亲切,似乎也增添了几分温暖。这些年,我每次回南昌只待半月二十天就离开,可这次弟妹都希望我多住些日子,于是我们五个子女商量决定轮流陪伴母亲,让她在来日不多的日子里多感受一点亲情的慰藉,多过几天好日子。我路远来一次不容易,就留下先“值班”,在母亲身边待了整整两个月。母亲不忍心让我受冻,找来一个当地叫“烫钵子”的取暖工具———一个扁圆形的铝质热水罐。晚上上床之前,往“烫钵子”里注入热水,然后把它塞进被窝,并挪动几个位置,很快被窝就会热乎起来,我便可暖暖和和的睡到天亮。 母亲还在给我以关爱和温暖。 我住在南昌的一个城乡结合部,家家户户张贴大红对联,有些人家还挂着大红灯笼,洋溢着浓浓的节日气氛。我除协助保姆照看母亲外,把可利用的时间都利用起来。我记得邓小平同志“文革”中曾在南昌郊区谪居过三年零四个月,就三次驱车十五公里去小平同志居住和劳动过的“小平楼”和“小平小道”参观,感受小平同志的伟大人格力量。参观后我兴奋不已,跃跃欲试,有信心创作一幅小平同志南昌岁月的木刻,写点相关的散文。这时,“小平楼”所在的南昌陆军学院的同志给我送来了照片资料,江西师大的朋友为我借来了小平同志生平的书籍。经过二十多个日日夜夜,我的上述计划都实现了,感到一种收获的喜悦,使我完全忘记了寒冷。在我亦画亦文的过程中,母亲经常双手拄着手杖站在我背后看我画画,我还不时地听见母亲接听弟妹电话时大声说道:“你哥哥在画邓小平,好忙……”母亲出身贫苦,一生勤劳节俭,虽无文化,但身边活生生的事实使她懂得,是邓小平给我们家带来了幸福,给子孙带来了幸福。 我在南昌度过了不平常的两个月,在寒冷中感到了母爱的温暖,也感到了友情的温暖,过得很有意义。当我走出家门要和母亲说再见时,母亲和我似乎都在用眼睛说话,母亲又是双手拄着手杖伫立在门口望着我远去,想不到这竟成了我和母亲的诀别。在我离别母亲的第四十天,还有十二天就年满九十岁的母亲离开了人世。 每逢佳节倍思亲。虽然我再也见不到生我养我的父母了,今年春节我也不回南昌了,但思念父母之情却时时萦绕在我的心头。 《人民日报》 (2005年02月14日 第四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