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司机的出勤夜

　　大年三十暮霭低垂时分，记者登上了302018号601路公交车。

　　这天晚上，司机包平打破惯例，匆匆吃口饺子，足足提前两个多小时，晚上6点钟便赶到工作岗位。刚过而立之年的小包在601路称得上“开线”的元老了。年三十这天，由于加车，平常5圈活儿的夜班改成了7圈儿。

　　晚上23点50分，迎接新春的鞭炮声响成一片，302018号601路公交车准时从长甸终点发车。路两侧的居民楼上，比平时多了许多红色的灯光，那是一户户居民点起的守岁灯笼。在“雷锋号”线路的这台“雷锋车”上，小包同平常一样，手握方向盘，两眼目视前方。周围的“景致”在隆隆的马达声中闪过，小包眼里仿佛什么都没见到。车上始终没有上来一名乘客，小包的车却像载满了乘客一样，匀速而平稳。

　　“今天赶上夜班什么心情？”记者打破了沉闷。

　　“咱公交就是这个性质，越是别人歇着，越是咱忙的时候。”

　　“没想找个轻巧点的活儿？”“说实在的，公交路队里，只有在一线挣得最多，累点，不算什么。”

　　“就没想当个队长什么的？”

　　“队长？队长也得出勤哪！去年三十晚上，李队长他们都开车上线呢！还别说队长，经理他们9点多钟时也给咱送饺子哪！”

　　时针指向了午夜零点，车上还是没有上来一名乘客。小包的身边没有迎接新年兴奋的喝彩声，没有洋溢着祝福的乐曲声，有的只是满耳朵的鞭炮声和车窗互相撞击的哗哗声。

　　眼前豁然开朗起来，站前广场就要到了。升腾起来的串串礼花映红了夜空，也映红了小包瘦弱的脸庞。

　　0点06分，公交车准时到达站前虹桥北停车场。这一圈下来，只有短短的16分钟，一个夜班下来，尽管没有一名乘客，小包还是心满意足。停下车的他，左手还没离方向盘，右手便抽出一支香烟，点燃后，狠狠地吸上了一口。

　　临别，他说：“赶快回家吃饺子吧！”“嘟——”公交车又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首席记者董树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