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牛娃书记的反省令我绝望

　　我是相信人的反省的价值的。我相信一个好的生活环境依赖于所有居住者的认真反省，一个好的学习环境依赖于所有教育人士的认真反省，一个好的政治环境依赖于全民，尤其是政治人物的认真反省。所以，在关注廉政建设的时候，也就十分关注官员，尤其是那些出了问题的官员的反省，因为他们有理由进行更认真、更深入的反省，为了他们自己的清白，也是为了整个社会的政治清明。然而遗憾的是，我却不得不常常为他们的反省而叹息，甚至绝望！

　　最近的例子来自《法制晚报》2月10日一则有关广西壮族自治区防城港市原政协主席刘德新的题为《“看牛娃书记”狱中忏悔》的报道。在报道中，我注意到类似问题官员———即“贪官”的反省依然是这样的内容：“我的犯罪足以说明，不注意思想修养，就分不清哪些东西是好的，哪些东西是不好的，哪些是应该倡导的，哪些是应该抵制的，脑子里就没有正确的是非界限。在改革开放新形势下，特别是在东兴这个特殊环境中，我的个人主义的东西变多了，为自己考虑太多，以至思想糊涂，迷失方向，最终走上犯罪道路。”这是反省吗？在某些人看来或许是，而且还是很深刻的反省吧。你看，这位“看牛娃书记”自始至终都是对自己的批判，能说不是反省吗？

　　但我以为这样的反省根本就不能说是反省，最起码不是一种认真的反省，更谈不上深刻。走上腐败之路，当然是由于主观上的个人愿望。有谁是被暴力挟持走上腐败路的？我没听说过！所以我说这样的反省根本就不是什么反省。我更透过这种反省看到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虽然官员已经出了事，已经被捕了，但在他们的意识中，依然没有制度———这个在廉政建设中远比个人品德、个人修养要重要得多的因素———观念；或者更不客气地说，在他们的意识中，依然充满着对制度的蔑视。比如，从这位“看牛娃书记”的狱中忏悔，我们便没有看出他对制度的丝毫反省。他没有反省为什么只要他个人主义的东西多了，便会迷失方向；他没有反省为什么只要思想修养跟不上，便会出问题。制度在哪？约束在哪？我们总不能把制度理解为最后用来约束贪官们的监狱吧！

　　或者会有朋友说，“看牛娃书记”们的忏悔有其苦衷。他只有深挖自身的原因，才能反映出忏悔的诚意；也只有深挖自身的问题，才没有什么危险。那么我要说，他们的这种忏悔便是再一次蔑视我们的制度了，因为这是公然的欺骗。当然，我们也可以这样理解，即“看牛娃书记”们根本就没有从制度层面去认识自身腐败问题的素质。但这样同样不能给我以安慰，我相信同样不能给公众以安慰，因为由此我们要怀疑，为什么会有这样低素质的人成为我们的政府官员，成为主导社会的力量？制度在哪？约束在哪？我们应该怎样来对制度进行反省？我们应该反省制度中的哪些问题？

　　所以，贪官们的反省令我悲哀，令我绝望！

　　作者：柏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