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岁月红火“年”(图)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2月17日07:41 潇湘晨报

作为特定时代的产物，粮票、油票记录着一段历史

　　实习记者朱辉峰摄

　　置身于以集体性为春节特征的那个年代，置身于一群纯朴而充满热情的人们之中，留下的是长久的感动。

　　从1962年提倡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到1968年12月22日毛主席发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的指示，大批青年年复一年地体味着春节远离亲人的滋味。今年51岁的胡阿姨告诉我们，1969年的农历新年，她还是长沙市一中初二的学生。在她的记忆中，1969年春节过年的气氛并不浓烈，大人们仅有的三天春假，让新年的味道犹如烟火般易逝……

　　年货：凭票

　　2005年2月12日，农历大年初四，我们走进了家住长沙市韶山北路5号胡阿姨的家。客厅里琳琅满目的吃食，昭示着新年的味道。

　　“那时候买肉、买油，甚至买布都是要凭票的。不像现在，想吃什么都可以去超市买。”胡阿姨说，集体性是1969年春节的一大特征：单位发票看电影、操办游艺会、团拜，街道统一发票证、购货本。推开不同的门，每张餐桌上的菜肴是相似的，每个房间家具摆设是相似的，就连人们的穿戴都是相似的。

　　胡阿姨从里屋拿出了父辈们珍藏了多年的购物票券。花花绿绿小票中，一市两、一市斤、三市斤……不同的购粮券、购油票。胡阿姨说，大年三十的早晨，天还未亮，长沙市中心点（现在长沙市燕山街菜市场）早已排起了“长龙”。人们拿着各种票券，购买年货。买鱼、买肉、买蛋……国营的副食店前，好不热闹。买完一种食品，又得重新排队买另一种，所以，光是购买年货，就得一整天。

　　年饭：解馋

　　1969年2月16日，是农历新年的大年三十。紧日子里过出了好兴致。胡阿姨说，在当时平日里粗粮细做难见荤腥，但除夕夜的餐桌上有了鱼、肉，甚至有鸡、有鸭，让孩子格外期盼；平日里没零花钱，春节里糊个纸灯笼，买个风车，哪怕是上街穷逛逛，也能让孩子大人高兴一年。

　　“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万寿无疆！”手执毛主席语录，胸戴毛主席像章，在吃年夜饭前，这已成为当时许多人家的一个习俗。一家人吃完年夜饭后，就会围坐在火炉前烤火。“我父亲就会给大家讲故事。”胡阿姨说，讲的多是“梅花档案”、“一双绣花鞋”等故事。

　　年乐：放炮、看戏

　　“穿新衣，放花炮”，春节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日子。攒了一年的布票变成红色、蓝色的灯心绒或小碎花布，再忙碌、再手笨的妈妈也要踩着缝纫机“嗒嗒嗒嗒”地干到深夜。

　　“我是家里老大，所以新年总有新衣服穿。”胡阿姨笑着说，平时的衣服都是老大穿小了老二穿，老二穿完给老三。这正应了那句俗话，“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但过年了，再困难的家庭都会想办法给孩子做身新衣，哪怕是翻改旧衣服。所以，初一早晨醒来时，枕头边总会放着平平整整地一套（翻）新衣。

　　穿好新衣服，等不及吃早饭，孩子们就跑到院子里撒欢了。左手举一小截土香，右手忙着从兜里往外掏小鞭炮。红红的半寸来长的小鞭炮可是宝贝，家里往往只给每个孩子买一挂100响。藏在家里的小鞭炮如果被兄弟姐妹发现了“偷”走几个，父母们就成了难断家务事的糊涂官，只有许诺“再买一挂”。

　　“红灯记”、“智取威虎山”、“白毛女”……这是60年代最为流行的剧种，而新年中，各大戏院、影院都会轮番上映这几大剧。“奶奶，你听我说……”胡阿姨张口就来。她说，像他们这一代人，随口唱出那些京剧、选段并不稀罕。

　　年话：去旧立新

　　“爸爸同志，妈妈同志，春节好！”时钟敲过除夕夜12点，有工作的子女常常这样给父母拜年。胡阿姨说，鞠躬拱手的老礼那时已不时兴了，“恭喜发财”之类的吉利话也不时兴了，同事、朋友乃至亲戚见面都只是互相点点头道声“过年好”或“春节好”。特别是小辈们给长辈们磕头拜年的规矩彻底改变了，一般都是提着半斤蛋糕或点心盒子，或送张改良的新年画。买张图画纸或道林纸，用彩笔画些风景花草，写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工作好，学习好，身体好”等字样，一张标准的贺卡就做好了，送给老师或要好的朋友，大家都珍惜得不得了。而单位组织团拜则多选择在大年初二，也就是大家坐在一起开个茶话会。由于当时倡议“要讲科学，不要封建迷信；要勤俭持家，不要铺张浪费；要参加正当文娱活动，不要到处游荡；要坚持生产工作，不要班前喝酒”的春节“四要四不要”，所以，当散会后如果桌上还能剩下些花生、瓜子等零嘴小食，家长们就会用小手绢包着带给孩子。

　　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年”正阐释着全新的意义。提起年夜饭，胡阿姨笑着对我们说：“1969年人们愁的是不知如何让子女们过个饱年，现在大伙愁的是，看着好吃的吃不下。”

　　年，作为我国的传统节日，经久不衰地演绎着星城市民的故事，同时也记录着时代的变迁。

　　本报记者岳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