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管理 街边露宿者

　　直言录

　　潮白

　　尽管前两天广州天气寒冷，但开设已有两个月的东山区东湖街明月社区庇护站却“生意”冷清，没有一个人入住。用管理员的话说，其实他们也希望不要有人入住，因为这才说明大家的日子都过得好了。(本报2月23日A04版)

　　但是不知怎的，同样是前几天夜里我在新港西路以及光孝路一带见到的街头露宿者在脑子里挥之不去，虽然我知道庇护站与他们毫无关联。就庇护对象来说，庇护站针对的是辖区内的老人和困难群体。去年底，越秀区北京街设立了广州首家“低温寒冷庇护站”，宗旨就是“造福本地区老百姓”。就庇护时间而言，随着突变的天气而决定，因而是短暂的，在一天之内，也非24小时全天开放。庇护站的这些性质，取决于它的建设资金来源，越秀区的这家庇护站内的设施就由市、区和街道共同投入。

　　我所挥之不去的是，谁来管理街边露宿者？我们知道，这些人不少是乞丐，道理上，应由取收容遣送站而代之的救助管理站来管，但综合一些报道来看，那里往往也是“无人喝彩”。比方据合肥市救助管理站摸底了解，该市目前大约有近千名乞丐，真正生活无着的只是少数，大约80％是“职业乞丐”，拒绝救助；在长沙市、大连市也是如此，出动多名管理人员上街动员乞丐接受救助，结果收效甚微。因此，救助管理站的“无人喝彩”与庇护站的“虚位以待”显然有质的区别，后者属于不需救助，前者属于不愿救助；而不愿救助的前提，是因为多数人把乞讨作为职业，当成了一种生存方式，甚至当成了一种致富手段，与“穷困”二字了不相涉。正是这个原因，有的城市致市民公开信，号召人们不要直接施舍，认为施舍就是纵容。这很有一点意气用事的味道，甚至干涉了市民的爱心。其实尽管一些人的同情被亵渎了，但人类的恻隐之心不会渐行远去；而且，号召归号召，终究无法漠视这一特殊群体的存在。

　　从表面上看，街边露宿者是都市一道不雅的“景观”；从深层去看，则对社会还构成了种种潜在危害，诸如对城市交通、环境卫生、疾病传播、社会治安等就带来了许多新的棘手问题，通过欺骗性的乞讨能够获得比正常工作还要高的收入，更给予后来者以不良的示范。另外还有研究显示，从事职业乞讨的孩子有明显被人歧视的感觉，因而反社会的意识相当强烈……因此，正视这个问题，就不能仅仅从城市市容的角度，而应当从社会责任的高度。从这个意义上看，职业乞丐的存在，并不是在挑战百姓同情心的底线，而是在挑战城市管理、挑战各级政府——尤其是乞丐流出地与流入地政府的责任意识。对流出地政府而言，不能放任自流，应当探讨怎样建立制约职业乞丐的流出机制；对流入地政府而言，虽然乞讨是一种未被法律禁止的生存方式，但是对那种生活有着落、带有欺骗性质的乞讨，应当予以坚决打击。

　　总之，面对以职业乞丐为主的街边露宿者，总要有人去管，总要有一套办法去管。谁想在哪里“安营扎寨”就能站稳脚跟是不行的。现在这种状况，是没有人愿意去管，还是没有办法去管，束手无策？我想，问题可能在于后者。因为，除了驱赶之一途，似乎并没有别的管理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