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视点)女经理遇害 祸起危情

　　血腥现场

　　2004年11月28日上午9时15分，江西省靖安县潦河公司经理章莹的姐姐章燕，心急如焚地和丈夫快步来到潦河公司宿舍五楼妹妹的房门口。由于太过紧张，章燕掏出章莹留给她的钥匙，竟半天没打开妹妹的防盗门。从前一天晚6时起，忐忑不安的章燕就一直在找妹妹。近段时间，离异六年之久的妹妹心事重重、容颜失色，这很让做姐姐的章燕担心。昨天一整天，章燕打妹妹家电话无人接、打手机关机。终于熬过一个不眠之夜，章燕早早起床，仍打妹妹的手机，仍旧无人接听。当天上午9时，章莹的朋友青华来电问：她和章莹约好上午8时去看她的养猪场，怎么到现在连个人影都不见？一种不祥之感迅速掠过章燕脑际！颤抖的手终于打开了防盗门，章燕踢掉鞋子，来不及穿上拖鞋就光着脚板直奔章莹的卧室。关窗闭帘的房间静得可怕，一股夹着血腥味的冷气扑面而来，章燕打了个哆嗦摁亮电灯，但见窗帘、席梦思、牛奶纸盒上都溅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墙壁上被铲掉的仿瓷白灰已被血染黄了……章莹出事了！9时45分，县公安局刑侦大队民警赶到潦河公司宿舍五楼案发现场。经勘查，章莹房间的防盗门无损，窗户完好，梳妆台金耳环等贵重东西尚在，因此排除了外贼撬门和爬窗入室谋财害命的可能。警方在现场勘查中，突然有人打进座机电话，但对方一言不发。警方推断，这很可能是凶手探听消息的。此外，在被害人枕下的手机里，有章莹向一名男子倾诉的绵绵情话短信，基本记录下了两人从恋情发展到矛盾冲突的全过程，上面还存有一个没有姓名的神秘手机号码。刑警在洗手间还提取了一小块人骨碎片……综合推断：这很可能是一起恶性情杀或仇杀案！

　　神速抓捕

　　刑警们迅速展开调查，但结果发现相关线索一一被排除。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条重要消息反馈到指挥部，通过专案人员的调查和有关科技部门的协助，发现“无声电话”和“无名手机”竟是同一号码，都来自同一主人——靖安县水口林业工作站副站长程业富。然而，程业富已失踪。自从程业富打进章莹客厅那个探听消息的无声电话后，就关机不见踪影。11月28日程的妻弟嫁女，本该和妻子同去奉新干洲丈母娘家也没去，只让妻子独自一人走了。章莹那本记载和程业富了断关系的笔记本已表明，两人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种种迹象证实：程业富有重大作案嫌疑！专案组民警咬定线索不放松，并通过现代科技手段，锁定程业富在水口乡正北方向的一号山区。经过他们的不懈努力，负责水口排查的专案人员获得了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程业富出现在水口林业工作站！”顿时，86名参战民警群情高昂，早把饥饿、寒冷抛到九霄云外了。11月28日晚8时整，靖安警方开始全面收网，根据地形制订了一套周密的抓捕方案：一、二组民警外围防守，三、四组堵住该站前后门，五、六组用棉絮垫在临窗的地上，防止其跳楼自杀。同时，17名民警直插三楼。为了不打草惊蛇，邹友生局长请该站站长配合，以叫程业富开放行证为借口，引蛇出洞。“我晓得你不是一个人。”门里传来程业富沙哑、沉闷的嗓音。说时迟、那时快，邹友生一脚踹开房门率先冲了进去。紧接着，身后民警一拥而上……程业富束手就擒。他交代了自己与章莹由爱到恨，最终痛下杀手的经过。

　　迟来的“爱”

　　章莹是听着当年流行的《相约九八》与丈夫“相离九八”的。在结束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婚姻后，章莹如释重负，开始憧憬“相约在银色的月光下，相约在温暖的春风里”那浪漫而美好的爱情，追求那种属于自己的全新生活。她信佛，祈祷观音菩萨保佑自己平安幸福；她爱美，从报刊杂志上汲取美容养颜精华，希望自己永远美丽健康。每当朝阳欲出、华灯初上，从杨柳依依的沿河西路到情侣双双的清湖广场，都能看到她那勤奋锻炼的健美身姿。2004年1月的一天清晨，章莹在清湖广场邂逅了水口林业工作站副站长程业富。两人从目光招呼过渡到言语问候，一切都显得自然而然。章莹和程业富，一个是久居寂寞饮尽孤独想要有个家；一个是有家无爱同床异梦想找一份“爱”。同病相怜，把两颗孤寂的心紧紧地连在一起。“小章，你虽不是我爱的起点，但注定是我爱的终点。”“如果爱你是错的话，我不想对；如果……”面对程业富那不顾一切甚至不要理由的爱，章莹幸福得简直要窒息。终于，在两个月后一个月色撩人的春夜，章莹得到了“家”的温暖，程业富得到了“爱”的滋润。他们谁也不会料到，这一开始就是错的婚外情，最终的结果竟是：章莹为此付出一条鲜活的生命；程业富则触犯刑法，踏上不归路。一夜“夫妻”百日恩。程业富动情地发誓：一定要和“家里的”那位离婚娶章莹为妻，一生一世对她好！读着程业富发烫的信息，章莹醉了。她决定把自己的一生交给这个有主张、有气魄、值得交付的男人。女人在恋爱时的神经是极其敏感的。不久，章莹就发现程业富在蒙骗她，根本不想离婚。程业富指天发誓：“我们一定缘定9月3日。如果不是，天灭我！”但到了“9月3日”，程业富仍未与妻子离婚。随之而来的是“10月20日”———章莹的生日。面对蛋糕上摇曳的烛光，章莹发出“你是董郎，我是仙女，我们天上人间各一方”的哀鸣。程业富一声叹息，默认了她的话。扪心自问，他是爱她的。无数个日子，他都在盘算如何离婚，但每次都被妻子那么坚定的、没有商量余地的目光击退了。如今，他累了倦了，离不了也懒得离。尽管如此，他依然割舍不下她、割舍不了这份迟来的“爱”。他心一横，抱着“纵然离不了也要同她好”的逻辑，豁出去了。无情的现实击碎了章莹苦心经营的“爱”，万般无奈下，她狠心地向对方提出了两个苛刻条件：要么离婚和她结婚；要么买一条金项链、一枚金戒指作补偿，外加每月500元，和她继续这份不明不白的地下情。这对于每月仅有700元工资，且都被老婆管住的程业富来讲，实在是难于上青天。章莹本想为难程业富，让他与妻子离婚，投入到自己的怀中，因为她不能没有他。没想到，程业富认真了，只答应给每月500元和她好下去，其他一概拒绝。头一个月，他还真凑齐了500元钱，但到了第二个月，便力不从心了。

　　陡起杀心

　　11月27日上午，程业富又接到章莹“到我这里补一补（吃肉饼汤），把任务（金首饰和钱）完成”的短信。章莹的“补一补”让他心头一热，“任务”又让他心里一冷。下午3时，程业富带着“一热一冷”的矛盾心情来到章莹的房间。两人刚在卧室床沿坐下，章莹就直奔主题，要程把金戒指、金项链和这个月的500元钱给她，并强调不能拖过28日。没想到，程仍坚持拿钱，不同意送金首饰。末了，程怕对方生气，有点勉强地献媚道：“亲爱的，我是心有余而财不足。等彩票中了奖，我一定拿牛奶给夫人洗澡……”往日逗她破涕一笑的“妙药”不再灵验，章莹不吃他那一套，两人越谈越僵。程和章，一个既不愿付出太多，又想保持这份婚外情；一个找不到家的归宿，便想让金钱来平衡这颗失落的心。“爱”一变味，情不再有。一小时后，章莹拿出一张记载着她和程业富“好事”的方格纸来，说今天不实现承诺就要报复他，让他没好果子吃。章莹的话如一根导火索，引发了两人间的一场恶斗。“你这个婊子，就知道要钱！”程业富先动拳头，章莹也不甘示弱，抓破了程的额头和脖子。此时，失去理智的程业富一不做二不休，到客厅抓起一块石头，向脸朝窗口气未消的章莹头上狠狠砸去，章“哎哟”一声捂住溢血的头顶大叫：“你要谋财害命呀！”打红了眼的程业富连砸带骂：“我让你报复！我让你报复！……”直砸得对方没了声息才罢休。程业富上前摸其脉搏没有跳动，听其鼻孔无呼吸。章莹死了！程业富首先想到的是如何转移尸体，消除罪证，逃避法律的严惩。当初，身为水口林业工作站副站长的他和身为潦河公司经理的她，为了注意影响，避人口舌，两人一结识便转入地下情，秘密来往。程业富带着几分侥幸心理，挽起袖口，把死者拖进洗手间，把尸体肢解成六大块，用沙发巾、床单包实，分别装进三个蛇皮袋里。然后，撕掉了放在床头柜上那张记着他和章莹“好事”的方格纸。接下来，用拖把擦净地上的血迹，用菜刀铲掉仿瓷墙上的血点……11月28日凌晨3时，程叫一辆三轮车把尸块拉到建材街自家贮藏室。7时左右，又请出租车运到水口林业工作站藏好，然后龟缩起来。下午4时30分，该站下班人走完。程业富又潜回水口林业工作站，从楼梯口拿来铁锹和锄头在后院东边菜地的围墙脚下挖了个深坑，直干到晚上8时10分，才把章莹的尸块放入坑中，填平新土。10分钟后，气未喘匀的犯罪嫌疑人程业富落入法网。“11·28”案血的教训，再一次告诫人们：爱要理智，更要合法。一味盲目放纵情感的缰绳，终将坠入犯罪的深渊。（文中除犯罪嫌疑人外，其余均系化名）（据《人民公安报》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