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梅董克诚 插图
孩子有好几身像样的运动装，大多是朋友送的，其中不乏名牌。可是，每当他准备去自己的学校———天津大学球场时，总要换上印有“天津大学建筑学院研究生”字样的球衣。球衣已经旧了，但是他仍然执著地穿着。
我好奇地问他这是为什么，他说，这样在球场踢球时，那些本科生就不敢招惹，不敢拒绝，总之不敢耍横。也就是说，有了这件“标志”服，在球场就可以享受一种“特权”了。
有一位朋友任公安局长，平时他出门时总爱着便装，只是到有专门要求或有特殊需要时，才换上警服。有一次，在异地路遇偶发事件，幸亏身着高级警官服装，结果处理起来非常得力。在不相识的同行面前，更是节省了许多时间，得到了快速的支持。后来，他有感而发地说，看来服饰心理学还是很有道理的。
记得小时候听父亲说，话是拦路虎，衣是瘆人毛。我以为那有些市俗气，很不以为然。可是后来发现，电影里描写抗日战争或解放战争时期的地下工作者时，他们总是根据场合需求换上另一种社会角色的服饰。尤其是需要进入豪宅大院或重要部门时，一身笔挺的西服或一件昂贵的时装是必不可少的，而结果往往是真的就“唬”住了门卫。
有一次，一位颇有名气的水彩画家、老教授要随我们一起去进行文化考察。一路上，进出火车站检票口、旅店、饭店，我们和学生们都顺利而过，唯独老先生被截住。我们总要去说明，那些人放过以后仍是一脸狐疑。为什么？问题就出自那顶晒黄了的破草帽。从服饰，想到汽车。凡参加比较严肃的政府性会议，乘坐一辆黑色高级轿车，无论前窗有没有《通行证》，都会从接近会场的大门口就受到礼遇，然后一路有人导引，直至拉开车门再用手护在车门上方……可是骑自行车或“打的”，就不行了。如果再衣着不太讲究，常被拦住严格询问，生怕是闹事的。
服饰的社会性，正在此得到很好体现。人们常说不要以“衣貌取人”，可生活中谁又避免得了呢？社会所决定的心理定势使然。服饰的威慑性，很有趣，也很有学问。
《人民日报海外版》 (2005年02月28日 第七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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