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茅屋里演绎人间真情(图)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2月28日07:56 潇湘晨报

　　86岁的母亲照顾卧病在床的儿子实习生李琦记者殷歌摄

　　昨日上午，长沙市的上空又飘着洁白的雪花，寒风再次逼近。长沙市望城县莲花镇东塘村前塘组，一座老旧的土房边，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无助地望着天空，眼里闪着点点泪花。老人没有名字，村民们都叫她熊娭毑，86岁的她，近两年来，一直照顾着瘫痪在床的62岁的儿子。

　　茅草房内的亲情

　　昨日上午11时，记者在望城县莲花镇东塘村寻找这名老人，随便问一村民，都是边摇着头边叹息“造孽呀！”随后才指路。

　　走过一条黄泥小径，看见一间墙塌窗坏的房屋。透过用油纸糊过的窗户，屋内一片漆黑，一名身着深色衣服的老人，正坐在炭火盆旁打瞌睡，老人身旁的床上，一名男子躺在床上沉睡着。

　　走进屋里，尿臊味扑鼻而来。这间10平方米左右的房屋内，所有的家具都布满了厚厚一层灰尘，且这些家具都极为破旧，似乎一碰就马上会垮塌。窗前的木桌上，四个破旧的瓷碗随意摆放着，一张简陋的木床上，挂着起满霉斑的蚊帐。以竹片编制的屋顶上，几个明亮的小孔正滴着雨水。寒风不时地从千疮百孔的窗户刮进来，整个屋子非常寒冷。

　　虽然儿孙满堂但很孤独

　　察觉屋内有动静，老人惊醒，一脸惊讶地看着屋内的陌生面孔。老人没来得及询问，床上的男子已在喃喃叫道：“水，水，我要喝水。”老人连忙撑着椅子站起来，蹒跚地走向木桌旁，费力地从热水瓶中倒出热水，双手颤巍巍地抚着床沿为床上的男子喂水，爱怜地说：“儿呀，少喝点水吧，那些尿布还没有干，没有那么多的尿布换了呢。”安置好儿子，熊娭毑在听明白记者的来意后，转头向墙壁看了很久，神情激动。

　　熊娭毑育有5个儿子，虽然第三个儿子在6年前因工去世了，但他的膝下还有四个儿子，儿孙满堂。熊娭毑的老伴也在20年前去世了，一直跟着大儿子相依为命。老人说，自己的一生遭遇了很多不幸，但最让她觉得不幸的是，大儿子熊一寿在2003年时，因劳累过度而瘫痪，如今只能躺在床上，由她来照顾。

　　由于熊娭毑年事已高，不可能频繁地扶儿子坐起来小便，只好想出最原始的办法——垫尿布。为此，老人到处收集别人不要的旧衣服，拿回来洗洗缝缝制成了儿子的尿布。小屋里，到处挂着或放着五颜六色的旧布。

　　兄弟生活两重天

　　熊娭毑至今不明白，都是她生的儿子，除了老四在岳阳居住外，其他两兄弟就在本村居住，其住处也离得很近，但自从老大出事后，几乎不相往来。由于失去了经济来源，老人只好在二儿子熊锡全家吃10天的饭，然后在小儿子家吃10天的饭。虽然可以和儿子及孙子一同坐下来吃饭，但老人每次都只想着快些吃完，好给睡在家中的大儿子带些饭菜回去。

　　熊娭毑的二儿子熊锡全，就住在离她所住处300米外的公路边上。这是一栋两层楼的水泥砖房。第二层楼上的几间房屋门外，贴着大大的喜字，房屋大厅内，宽敞整洁，两辆九成新的摩托车整齐地停放在正厅内。一间小屋里，传来婴儿的笑声，屋内，几个年轻人正围着电烤炉取暖，窗前的柜子上，29寸的彩电正重播着今年的春节联欢晚会。每个人面色红润，非常开心地聊着家常。

　　过年时都没吃到肉

　　随后，记者在村中寻找熊锡全。一些村民听说记者的来意后，纷纷说，熊娭毑实在是命苦，老三去世了，老大又瘫痪了，老人家一年到头就是身上那件衣服，非常凄惨。一名卖猪肉的屠夫告诉记者，他经常看见熊老太一个人偷偷地哭。

　　临走前，记者特意到市场上购买了20元新鲜的猪肉送给熊娭毑，并塞给这对苦命的母子100元钱。拿着新鲜的猪肉，她放声大哭：“过年的时候，我就是想吃块肉呀，我和儿子已经好久都没有吃过肉了。”

　　走出很远了，记者回望那座破茅屋时，还能看见熊娭毑依偎在自家门前，一边用衣袖擦拭着眼睛，一边目送着我们离去。

　　实习生蔡胤本报记者龙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