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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世龙:冷看“敬畏热”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3月03日10:40 人民网

  陶世龙

  一个时期以来,“敬畏自然”成了网上频繁出现的词语,北京时间2005年2月22日20点51分用google搜索到约十七万项。据北京大学科学传播中心苏贤贵副教授所见,“新浪网上投票的结果表明,“赞成‘人类必须敬畏大自然’的占73.24%,主张‘人类无须敬畏大自然’占24.28%,前者可以说是压倒性的多数。”(苏贤贵:光有科学是不够的2005年2月20日科技日报经济特刊)苏副教授就此将主张敬畏自然者和主张无须敬畏自然者划为两大营垒:前者以“环保人士”为主体,后者被称为“科学主义阵营”。他回避意见分歧的实质而着重褒贬个人,其欲将“科学主义阵营”丑化为道德低下的反对保护环境者之意甚明。

  须知环境问题并不是“敬畏自然”所能解决的,提出环境保护概念和最能提供有效解决办法的,正是苏副教授眼中的“科学主义”;主张敬畏自然反而破坏了环境的,也不乏其例,远如古希腊人大修神庙,使雅典附近在欧洲最先变成童山濯濯,隔海的小亚细亚半岛上的雪松也被砍伐殆尽;近如台湾省的高山湖中,常有人去放生,致使原有的生态平衡受到破坏,成为环保工作者一个头疼的问题。苏副教授给一大批主张无须敬畏自然者带上“科学主义”的帽子,但是我发现,据称是“世界最大的、经验最丰富的独立性非政府环境保护机构”世界自然基金会WWF(WorldWideFundForNature)在他们宣布的目标中有这样的话:“通过建立在科学基础上的方法、对话及合作以达其环保目标。”(谁是WWF)而按照北大科学传播中心“科学文化人”的标准,他们也应该是“科学主义”。苏副教授把他们划到哪一边呢?

  对是否需要敬畏自然存不同的看法并产生争论,本来是正常的现象,可以通过讨论,加深对环境保护的认识,大家都得到提高。但苏副教授硬是要来划出个“环保人士”与“科学主义”的营垒,不仅不符合实际,还有点不正常了。为此,我花了一点时间,在网上搜索,想看看究竟大家在说些什么,结果查出有20余人写的30余篇文章主张敬畏,30余人写的60余篇文章认为无须敬畏。(使用大约的数字,是因为文章还在继续发表。搜集也不可能完全。)读了这些文章,大体已可看出争论的过程和分歧之所在。

  从发表的文章的数量看,主张无须敬畏自然的文章,约为主张敬畏自然的一倍,不过这些文章主要是发在互联网上,发在纸质媒体上的不多。纸质媒体主要是新京报在发,而这家报纸支持“敬畏自然”的倾向很明显,随后有科技日报经济特刊从2月6日起连续发出了“科学文化人”刘华杰、田松、刘兵以及苏副教授和辛普里的文章,都是支持汪女士等环保人士的,致使一时似乎是“敬畏自然”甚嚣尘上。但从总体来看,如此倾向于“敬畏自然”的媒体,仍是极少数。由于中国有深远的天人感应的传统,我在2004年12月31日发出的《印尼海啸之后的思考》,提出“从历史的经验来看,每当这种天灾严重时,常有人利用群众缺少科学知识,以妖言惑众收罗信徒者,这也不能掉以轻心。”因此在印度洋地震海啸后,群众中出现思想上的困惑,应在意料之中,重要的是应加强科学知识的普及,以消除疑虑,而鼓吹“敬畏”,实有助长迷信之嫌。从新浪的调查看,主张敬畏自然的人是比较多,但从网上所见,许多人使用“敬畏”一词,不过是用拟人化的语言来强调应该重视保护环境,和汪永晨、廖晓义女士等将自然神化而崇拜之的“敬畏自然”不一样,新浪把两者混在一起提问,实为一种误导,很难说在环境问题上,一般民众已不信任科学了。因为环境问题涉及到多方面的利益,仅仅靠“环保人士”的热情是解决不了的,而且情绪化的作法,还会激化矛盾,火上浇油。科学有助于排除各种偏见,化解矛盾,我相信大多数人仍有此认识。现在出现的争论,与对“敬畏”这个词的理解不同有关,新京报这样的误导也有作用。在加拿大博客空间中有位网友说,这是某些新闻机构,唯恐天下不乱,断章取义挑起更大的争端,冷静全面地分析下来,其实争论双方很多的是一致的甚至没什么区别,结果被他们放在对立面争斗不息。”(ChinaandCanada)批评是激烈一点,但确实有这个情况。不过意见的对立也是存在的,我相信经过正常的讨论,最终会获得共识,按照科学发展观的要求,在民主与法制的轨道上解决环保的问题。下面就我所见,谈谈对争论中一些问题的看法。

  (1)需要明确界定“敬畏”的概念

  在汉语中,敬畏一词的意思本来是很明确的。即敬畏天命。在《史记》卷三十三鲁周公世家第三中出现两次,都是用来表达敬畏天命,为后世所沿用。《史记》卷三十三鲁周公世家第三:乃命于帝庭,敷佑四方,集解马融曰:“武王受命於天帝之庭,布其道以佑助四方。”用能定汝子孙于下地,四方之民罔不敬畏。集解孔安国曰:“言武王用受命帝庭之故,能定先人子孙於天下,四方之民无不敬畏也。”(中华书局1959年第一版,第五册,一五一六页)主张无须敬畏的人沿用固有的定义,观点明确一致。多了点现代的解释,即自然是客观存在,没有思想意志,人敬不敬畏它都一样。陶世龙,2005年2月25日于北京故昔在殷王中宗,严恭敬畏天命,(同上书,一五二○页)

  主张敬畏的人则有多种情况。相当多的人虽也在说要敬畏大自然,但并非真的将大自然当成神灵来崇拜,实际上与主张无须敬畏自然者没有根本上的分歧。以汪永晨女士为代表的“敬畏自然”,则确实是将大自然当成神灵来崇拜,是中国古代的敬畏天命的延续,已有多篇文章作了评论,都是根据汪永晨女士公开发表的言论提出的,无庸质疑。(方舟子《再说“敬畏自然”就是反科学》;水博《伪环保人士汪永晨如此宣扬反科学的迷信》;赵南元:“敬畏”是妄言之源--点评两篇主张“敬畏”的文章;方舟子“敬畏说”是在宣扬天人感应的观念)汪女士或者还有其他人,愿意以敬畏神灵的态度对待大自然,或者说具有宗教的虔诚,我想在宪法的范围内,她可以有此自由,她个人的救世的情怀也值得尊重,但如前所述,环境问题是不能靠情绪来解决的,处理不好还会搅扰人心,制造混乱。因此有些并不是将自然作为神灵来崇拜的朋友,最好不要使用“敬畏自然”的词语,以免误会。特别是对于缺少知识的少年儿童,更要谨慎,刚看到一条消息:“旺旺”广告涉嫌迷信工商部门紧急“叫停”,一条广告竟能使许多孩子忐忑不安,成了迷信。广告策划者称,为始料所不及。联想到今日敬畏自然之声四起,“敬畏自然”这句不科学的话,竟被一位中学生认为是“科学常识”,还居然作为正面意见堂而皇之的发表在新京报上,难道不值得我们汗颜和警惕吗。

  (2)只能以人类为中心

  是否敬畏大自然?或者还可以说是对待自然的态度之争,但在讨论中,我发现有的人是借敬畏自然,发展为批判“科学主义”,批判“人类中心主义”,这个问题就大了。

  如清华大学副教授辛普里说的:“在环保问题上,所谓“以人为本”的口号,仅就实践而言,是缺乏操作性的。因为按照所谓“以人为本”的人类中心主义立场,自然存在物只有其作为对人类生存有利的资源才能被保护。”

  “现在看来,不可操作的绝不是“敬畏自然”,而是不考虑自然生态的“人类中心主义”,更是伪科学、反人文的“科学主义”。(清华大学副教授辛普里不可操作的并非“敬畏自然”,《新京报》2005年2月11日)原文较长,不可能在这里全引,但说这位辛副教授是在批判“‘以人为本’的人类中心主义”,批判“反人文的‘科学主义’”,没有错,决不是断章取义。倒是辛副教授说的“按照所谓“以人为本”的人类中心主义立场,自然存在物只有其作为对人类生存有利的资源才能被保护。”没有根据。我以为,任何一个政府要对自己的人民负责,就必然要以人为本,从全球来看就是以人类为中心。须知环境这个概念就是人提出来的,按照《中国大百科全书·环境科学卷》的解释:“环境是相对于中心事物而言,与某一中心事物有关的周围事物,就是这个事物的环境。环境科学研究的环境,是以人类为主体的外部世界,即人类赖以生存和发展的物质条件的综合体,包括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只要站在人类的立场,必然以人类为中心。所以“作为一种法律权利,迄今为止,各国宪法、国内环境法和国际环境法所表达的环境权均是人类的环境权。”“因此,国际环境法文献第一次所表达的环境权,可以被概括为人类环境权。这一立场,也是“人类中心主义”的环境权立场。”(周训芳:论环境权的本质--一种“人类中心主义”环境权观)辛副教授想推行的“生态中心主义”并不新鲜,查起来在国际上早已出现,但绝大多数人要求保护环境还是为了人类本身的利益,而不是准备以身饲虎,因此在那些生活优裕的发达国家,也很少有人支持,所以一些极端分子铤而走险,倒行逆施,直至陷入恐怖主义泥坑。(参见英国打击动物权利保护主义者;陶世龙:“动物解放”别来中国添乱)在中国这类发展中国家更行不通,如果以为有那么多人敬畏自然,就可以将那些时髦的主义推销出去,那才是大错而特错了。必须“以人为本”,“以人类为中心”,道理其实很简单,人要生存和发展,就必须环境中取用能量,和与其他生物作生存竞争。汪永晨女士说:“在我们中国,很多少数民族都有风俗:视大山为神山,视湖泊为神湖,视大鸟为神鸟。一个“神”字,包括着他们对大自然的态度:敬畏。”少数民族的风俗应该尊重,但汪女士却忘了,汉族的发展,恰恰是和汪女士视为神圣的鸟兽竞争中壮大的,今天我们还有责任用这种精神帮助少数民族尽快走进现代化。“《書》曰:『洚水警餘。』洚水者,洪水也。使禹治之。禹掘地而注之海,驅蛇龍而放之菹,水由地中行,江、淮、河、漢是也。險阻既遠,鳥獸之害人者消,然後人得平土而居之。”这是在《孟子》中可信的的记载。而传说中的后羿射九日即射死九只乌,他还射杀了猰貐、封狶、修蛇等众多危害人民的毒蛇猛兽,在汪女士、苏副教授等看来,大禹和后羿都是应该该大加挞伐的“人类中心主义”,可是在我们民族的传说中,却是奉他们为英雄。道理也很简单,我们这块土地山多地少,最初的生存条件恶劣,如果我们的祖先也是把这些鸟兽山川奉为神物,没有传说中的燧人氏、庖牺氏、神农氏、黄帝、嫘祖,和后来的大禹、西门豹、李冰等许许多多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人。在大自然面前无所作为,能有今天吗。辛副教授等也无从在此侈谈批判“人类中心主义”了。

  一些人要批判“反人文的‘科学主义’”,用他们的话来说,是要“消减”科学的影响,他们究竟要反的是什么,这里不去深究,但倒是应该该先看一看你是哪家的人文?须知人文包罗万象,三教九流都不能说它不是人文,而科学正是冲破神学这个人文的禁锢发展起来的,科学的精神就是批判的精神,对于那些阻碍人类社会发展的人文就是要反对,这是用什么帽子也盖不住的。

  (3)科学认识人与自然的关系

  在是否需要敬畏自然的问题上出现争论,与我们长时期对人与自然的关系认识不清,究竟是天定胜人还是人定胜天,把握不住,处理不当有关。需要先说明一下的是,“人定”、“天定”分别各为一个词。“定”不是“一定”的意思。《史记·伍子胥传》中“吾闻之,人众者胜天,天定亦能胜人。”,即有其意,准确见诸于文字的在元代刘祁(1203~1250)所撰笔记《归潜志》中,原文是“天定能胜人,人定亦能胜天。”两面都提到了。应该说在历史上各有胜负,有许多经验可以吸取。在近代确实存在过片面强调人定可以胜天的问题,其突出表现在大跃进中。但这绝不是什么“科学主义”造成的,恰恰是不尊重科学之故。“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哲学的出现,就是哲学失去科学精神和不用科学方法研究的结果,杨献珍能够得到正确的认识,则因为他坚持了科学精神和使用了科学的方法,但在那时却被一些哲学家批判为犯了“一次反映论”的错误。(杨献珍口述1959年纪事摘录)我在那时的科普作品也受到影响,不少文章也用穿靴戴帽的方式强调了人民公社化后人对自然的改造,在《变幻多彩的地球》的后记中。我作了检讨。要处理好人与自然的关系,求得和谐协调的发展,还是得依靠科学,这方面的论述很多,我就不多谈了。

  值得注意的是,现在流行的思想似乎又有翻过来强调天定胜人的趋势,如仅看到这一面,也是片面的。我感到何先生的文章正是为了防止出现这种片面性而写,是科学的态度。新京报想以批判何院士这篇文章来宣扬敬畏自然之说,而作为放头炮的汪永晨女士又显露出科学知识惊人的贫乏,逻辑混乱,颇受讥讽,不知是不是为了帮助汪女士摆脱困境,苏贤贵等跑来帮忙,把刘海洋拿硫酸泼熊的事也拉扯来作含沙射影的人身攻击,显然也是无法正面交锋,就由他去吧。

  (3)急需普及科学提高科学素养

  汪永晨女士和其他主张敬畏大自然的文章中,科学上的硬伤不少,她们自己大概也知道,所以不得不承认有某些口误笔误,或以一二知识差错无关大局为解,的确人无完人,学海无涯,谁都有出错的可能,但如不知何为食物链,却杜撰出个“生物链”以责问何祚庥院士:“不知道何先生知道不知道还有生物链?”就不是可以轻描淡写的问题了。须知这个链子的存在,关键就在“吃”: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没有这个吃,链子就断了。所以被命名为foodchain,即食物链。在词典中根本就没有生物链这个词。也许汪女士不是不知道,而是有意回避这个“食’字?因为要是吃开了,杀动物当然也就不成什么问题,汪女士的理论也破产了。当然,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有汪女士自己知道了。

  再如汪女士说:“(何祚庥)这篇文章说,从历史来讲,在人类发展的早期,人类对自然的抵御能力很有限,所以一些进步思想家强调人定胜天。而就我所知,我们人类的早期恰恰是敬畏大自然的。这在我们传说中有很多记载。像二郎神就是守护神,现在去九寨沟的路上有川主寺来敬奉。”

  真奇怪,何院士并没有说人类的早期不敬畏大自然,所以说是一些进步的思想家才强调人定胜天,不知汪女士要反对的是什么?

  更不幸的是,名为二郎的神多矣,偏偏汪女士举出为证的川主寺敬奉的二郎神,是个不敬畏自然的人--修都江堰的李冰。“千百年来一直受四川人民崇敬,被尊称为‘川主’,各地还修有“川主祠”,以表达对他的怀念。(人物:李冰:巴蜀文化;对治水的“二郎”还有多种猜测,北宋以后流传着李冰之子李二郎协助李冰治水的故事。建在都江堰渠首的二王庙供的是李冰父子。)修都江堰需要开辟新的河道,这得挖掘地面,搬开许多巨石,那时没有炸药,李冰他们将石头烧得滚烫,再浇上凉水,巨石因内外冷热不均胀缩不一而崩裂,变成小块,可以搬走了。

  可以想象,为了修成都江堰,该烧掉了多少树木,破坏了多少岩石,地面形态为之改变,如果敬畏自然,都江堰还能修么。对于主张敬畏自然者的文章中出现的知识谬误,还有逻辑的混乱,自相矛盾,语无伦次,以及说一些概念化、情绪化、不知所云的语言或词汇。如:建立心灵的预警系统之类,已有多人评论,我就不多说了。(参见小A:“环保学者”汪永晨的谬误;极端环保主义者的自画像--评所见汪永晨的文章[水博]上贴于强国论坛;水博《揭穿世界性拆坝的谣言——走出拆坝的误区》;赵南元:高明的糊涂--评蒋高明新作)。出现这些问题,倒也不奇怪,因为我经过搜索看到,在这些主张敬畏的二十多位作者中,除一位是工程学、一位是环境科学、一位是植物学专业外,其余均是科学哲学,社会学等非自然科学的背景。从年龄看,不少人上中小学时正赶上文革,基础没有打好,出现些常识性的错误,有历史的原因,可以谅解,但也说明急需普及科学以提高科学素养。包括某些已成为高级知识分子的人物。在今天这个世界上缺乏基本的科学知识,没有逻辑思维,是很难适应现代生活的,特别是担负有领导责任的人,和负有传播知识信息责任的媒体工作者。我们应该从积极方面提出改进办法,帮助大家提高科学素养,中国科协应能有所作为。

  (5)充分认识科学推动历史的作用,乐观看待人类的前途。

  当前,全球的环境问题的确很严重。

  1972年6月,首次由联合国在瑞典的斯德哥尔摩召开人类环境会议。会议的宣言指出,现已达到历史上这样一个时刻:为这一代和将来的世世代代保护和改善人类环境,已成为人类一个紧迫的目标。20年后各国首脑又在巴西的里约热内卢集会,再次提出,保护环境是实现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条件,而人类处于问题的中心。

  问题怎样解决?有些人归咎于科学和技术,要“消解”科学的影响;还有环保人士要求树不能砍,地下资源不能开采,动物不能吃...,其实质都是要阻滞发展。

  但发展能停下来吗?

  那些发达国家,他们首先毁坏森林,大量燃烧煤炭,在地球上先富起来了,现在他们可以不砍伐自己的森林而去买别人的木材;有钱去防治污染,获得洁净的饮水。但这是全人类为他们付出了巨大的环境代价的结果;据1999年4月设在美国华盛顿特区的世界资源研究所报告,工业革命以来大气中增加的二氧化碳有65%来自美国及其他工业发达的国家。20世纪中美国排放到大气中的二氧化碳为中国的3倍半。停止发展的声音,首先出现在发达国家,自有他的原由,但对发展一概反对,显然是不能体察不发达的国家对现代化的迫切要求。海外那些环保主义人士大多来自中产阶级,有这类思想不足怪,但在中国也有一些人把科学和技术作为造成环境恶化的替罪羊,鼓吹回到原始,这就不可思议了。在中国,发展仍是硬道理。

  但是要发展,就必须从地球各圈层取用能量,生活质量愈高,消耗的能量愈多。出路在哪里呢?

  科学和现代技术的发展,使人类社会持续发展成为可能。

  首先科学使我们能认识到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不致好心办坏事,而能找到发展和保护环境兼顾的办法。这样的办法是有的。

  环境问题的产生,从根本上看,最重要的原因是人口加速增长,并密集到愈来愈多的城市之中;据生态学家估计,在人类尚不知农耕的时期,地球上的人口不过2000万。到公元1500年即我国明朝中叶,经过几千年的发展,仍不超过5亿,而现在已超过60亿。中国则已超过13亿。可以想象,如果中国的人口维持在上世纪五十年代的水平,许多问题都不成问题了。

  运用科学的方法,人口是可以控制的,现在全球人口增长的势头已经放缓,20世纪60年代全球人口的年增长率为2%,90年代末下降到1.33%,我国还已降到1%。俄罗斯、乌克兰、德国的人口已在减少,加拿大需要移民才能维持现在的数量,恰恰是那些缺少科学,不发达的地区人口仍在增长。

  对于保护环境,在认识上有一大误区,就是将保护视为维持环境不变。然而环境的变化是必然的,正常的。人不去改变,它自己也会改变。如地震山崩可以堵塞河流形成湖泊;河水的冲刷,可以打通山岭开辟河道;雷击可以引起森林大火,使大气中的二氧化碳增多,连蚯蚓的活动可以改变土壤的性质,更微细的藻类生物在使大气中的二氧化碳固定在岩石中,起了关键性的作用,何况是人!

  自然并非不能改变,只是要认识到是人所做的必须顺应自然的规律,看到可能产生的对人有利和不利的方面,努力引导它向对人有利的方面发展,都江堰就是一个成功的范例。

  污染也不是没有办法控制,一些工厂排出的废水废气经过处理,有害成分已大大减少;困扰人们的固体垃圾还已在作为资源来利用,出现了循环经济,一些被污染的城市河流重新变得空气清新,流水清澈。燃烧煤炭是污染的主要来源,正逐渐被其他更“干净”的能源所代替,DDT已停止使用,禁用氟利昂、含铅汽油的国家也越来越多。

  事实证明并不是现代化就一定会带来环境的恶化,许多发达国家的环境质量,优于发展中的国家。譬如因工业化而出现的著名的伦敦雾就已消失。主张敬畏自然的蒋高明先生也说,英国是世界上最早工业化的国家,也最早尝到了生态被破坏的苦。但到目前为止,他们已经把历史上由于采矿而造成的废弃地恢复成了自然生态系统,并进一步规划成为世界上著名的乡村景观。植物所蒋高明研究员提出治沙新观点——让大自然自己修复创伤(中国科学院)蒋先生终究是研究自然科学的,在这里说的是实话。

  地球的资源,特别是不可再生的资源,确实是有限的,据植物学家、环境保护专家PeterRavien2004年公布的数字,如果地球人的生活水准都达到现在美国人的水平,需要三个地球的资源才够用。其中突出的需要是能源。(NationalGeographic,2004年3月号,90-91)

  但从现实来看,地球已查明的资源还是可以支持整个人类社会进入现代化,即使是能源也比几十年前多,某些品种还绰绰有余,当然这是就全球统筹而言。

  新的可再生的能源还在开辟,风力就是新能源中发展最快的一种,装机容量在1980-1998年间增长了960倍,我国西部的高原是风力资源充沛的场所。

  森林破坏了可以再造,这在欧洲表现的很明显,原来的森林砍光了,现在又成为森林覆盖率领先的地区。

  海水淡化的成本如能大幅度降低,水资源短缺也可望解决。

  但这需要人类能按照科学规范自己的行为,做到与自然协调发展;还必须全人类一致行动,对资源统筹使用。

  因此说来说去,科学和技术仅能提供条件,要解决问题,关键还在于人。

  由于地球上的人分别属于不同国家、地区,具有不同文化背景和价值观,对环境问题的认识要达到全体的统一,不免存在许多障碍。虽然各国首脑都同意。人类是在一个生物圈内,空气和水应该共享和共管,但如享用时争先,承担责任时退缩,这又如何能作到人与环境的和谐。

  尽管世界上通过了不少合作保护环境的公约、协议和宣言,但同时我们也看到,在一些国家与国家之间,乃至一国内部各个利益集团之间,仍在纷争不已,直至兵戎相见。这又如何能作到协调一致地去维护人类的家园!战争是对环境最严重和最快速的破坏。《老残游记》的作者刘鹗,用一场噩梦作为小说的开篇:一条大船快要沉没了,船上的人不去设法抢救,却仍在那里你争我夺。他在这里影射的是清朝末年的中国,而这难道不正好也是今天世界的写照!照此看来又有点悲观,但如大家都对人类所处的环境形势能有科学的认识,面对破坏环境走向绝灭和维护环境持续发展的两种命运,将能作出正确的选择。

  当我们看到地球有如一叶载有生灵的孤舟,飘摇在无边的宇宙之中,为何不能放弃各种偏见,同舟共济?当我们认识到人和生物圈互相依存的关系,难道还会把自然摆在自己的对立面,逆自然规律而斗个不休?而一个人要是能找对自己在大自然中所处的位置,将是精神上的一种解脱,各人自扫门前雪的封闭观念,自会消失;大自然在他的眼里将更美好,侣鱼虾而友麋鹿,将不止是苏东坡诗意的想象,而有了充实的科学内容,理想的大同世界又可以出现在眼前。

  问题是如果大多数人仍处于无知的状态,或有知但不能自由表达意见,让少数人主宰人类的命运,人类的前途只能是可悲的结局。因此,我们不能不佩服我国五四运动先行者的真知灼见,科学与民主不仅是中国的治病良方,而且是全世界的需要。争取自然环境的改善和争取社会环境的改善是不可分的,人类正面临着考验。

  作为世界大国,中国在这一场考验中担负有重要的责任,我们应该用乐观的态度,科学的精神,埋头苦干去迎接未来。(本节参考和使用了据陶世龙、万天丰、程捷编著〈地球科学概论>第十三章“维护我们的生存环境”和第十二章“人与资源”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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