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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丁玲主编《北斗》时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3月09日13:26 人民网

  没有痛苦,没有绝望,也没有丝毫的凄婉和柔弱,这些都不属于丁玲。她需要的是胆量和勇气,需要的是斗争的激烈和兴奋。

  从湖南重返上海后,丁玲找到了冯雪峰,她需要马上改变生活,希望投入到实际斗争中去,继续走胡也频的道路,1980年她回忆说:

  胡也频牺牲后,潘汉年、冯乃超、钱杏邨、冯雪峰,都来看过我。我把孩子送回湖南老家后,便要求到苏区。为此冯雪峰介绍我去见党中央的张闻天同志,我在兆丰公园与张闻天碰头。我对他说了我的愿望。我说,我是搞创作的,只有到苏区去才有生活,才能写出革命作品。张闻天答应了,叫我等消息。过了一段时间,冯雪峰对我说,中央宣传部研究了,说有个工作要我来做比较合适。他说,现在有的人很好,太暴露,不好出来公开工作,说我不太红,更可以团结一些党外的人。中央要我主编《北斗》杂志,这是左联的机关刊物。在这之前,左联也曾出过《萌芽》、《拓荒者》、《世界文化》、《文化斗争》、《巴尔底山》等,但都被国民党查禁了。冯雪峰说,《北斗》在表面上要办得灰色一点。(《关于左联的片段回忆》)

  丁玲接受了编辑《北斗》的任务。她回忆,同时由姚蓬子、沈起予协助她。大致分工是丁玲负责联系作家,组织稿件;姚蓬子负责印刷业务和部分编辑工作;沈起予则因为懂得日文、就负责翻译。

  把刊物办得“灰色”一些,这是“左联”新的方针。要完成这一任务,丁玲想到了沈从文。她知道在当时的文坛上,沈从文与很多政治色彩不太明显的作家,有着比较密切的关系,而这一点,正是办《北斗》的方针所需要利用的。于是,尽管在政治和文学倾向上他们已经有了显然的分歧,但她仍然写出了恳切的求援信。

  根据组织的意见,6月23日,她给沈从文写出一封长信:

  ……上海实在也住腻了,心飞的很远,但只是一个折了翅膀的鸟,成日困在抑郁中。不过想到能飞去的地方,也不会成为怎样了不起的地方,所以也就用“算了”作为安慰。只有任时间流来流去,流到完了那天就完了吧。下半年你教书我决不想教书,我觉得无味。现在有个新的小书店,请我替他们编一个杂志,我颇想试试。不过稿费太少,(元半千字)但他们答应销到五千时可以加到二元或二元半,因此起始非得几个老手撑台不可。我意思这杂志仍像《红黑》一样,专重创作,而且得几位女作家合作则更好。冰心,叔华,杨袁昌英,任陈衡哲,女士等,都请你转请,望他们都成为特约长期撰稿员。这刊物全为我一个负责,我不许它受任何方面牵制,但朋友的意见我当极力采纳。希望你好好的帮我的忙,具体的替我计划,替我写稿,拉稿,通稿。我们自己来总比别人的好一点方好,你说是不是?!

  我现在把我的计划告诉你:杂志为月刊,名还未定,(你替我想想看!)每期约八万字左右,专重创作和新书介绍,最好能常常有点有“趣味”而无“下流气味”的小文章。坐庄的人全靠我自己(我愿将全力放在这上面)和你。

  想多找些老文人的文章,尤其想多推出几个好点的女作家,如上述的几个,还有沉樱也很好。八月若赶不及出创刊号,则九月也好。第一期或出一特大号,这样一定要有几篇长的好的大创作。我自己愿来一篇。你顶好也来一篇。你再好好的做一篇批评;单论一部书或一个人;这书这人都要有影响的才好。第一期,一定希望冰心或其他一人有文章登载。你最好快点替我进行,过几天便可登一预告,说是:丁玲主编的杂志,已有了这些已成名的有地位的女作家,来合作。这真是动人的新闻。我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同意的。事情还刚刚开始,一切计划皆不落实,你可多多为我想一想。上海的施蛰存我也想要他的稿子。北平有什么新的诚恳的小文人,我们愿意不放弃他们。

  我已在开始写文章了,我想有个刊物必可逼迫自己多写一点……(《记丁玲女士》)

  沈从文收到信后,很高兴丁玲有了充实的生活,并且还开始了新的创作。他答应她的请求,四处为之约稿。在北京,他找到冰心、林徽因、徐志摩、陈衡哲,还给政治大学的凌叔华写信约稿。他依然看重他们的友谊,他愿意在丁玲需要的时候伸出援助的手。

  沈从文一边帮忙约稿,一边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如实地告诉丁玲。他按照她的意思,还真地与她在信中就刊物的编辑方针作了认真的讨论。他完全知道丁玲正热心于左翼文学,但在朋友面前他没有掩饰自己的态度。在一封信中,沈从文写到:

  绅士玩弄文学,也似乎看得起文学,志士重视文学,不消说更看得起文学了。两者皆尊敬文学,同时把文学也俨然近于溺爱的来看待文学“是什么”。虽各有解释,文学究竟“能什么”却皆糊涂了。我既不是绅士又不作志士,对于文学则惟只知它的产生,与产生技术,以及产生以后对于它在社会方面的得失而加以注意。我且注意到它的真实分量同价值,不许它把价值开的太大,也就是不许人对它希望太大。一切基础皆固定在我知识上,而不在权威或时髦理论上,目前大家所争持的似乎同我毫无关系。他们既称为作家,我想想,是不是还宜于来接近文学事业,真成为问题了。

  绅士骂不绅士,不绅士嘲笑绅士,这算是数年来文学论战者一种永不厌倦的副题,我觉得真不必需!其实,两者正差不多,就因为两者还是人,坏的一样的坏,懒的一样的懒,至于好的,也还是一样的好。造谣谩骂对于根本问题有什么益处?但若干人的成败,显然皆有从此处下手的情形,我觉得对于这风气无法攀援,预备不再让自己在这事业上鬼混了。照理来说,使一个人阔大不凡,实不在乎如目前一般人所谓有无思想,却只看这人有无魄力。一些无用的人,既使从小到大吃长斋,生来既无补于佛教的兴衰,死后也不会成佛,有些人毫无一个君子的品德,他即可以做出一些有益于社会人类的事业来。有气魄的人沉默,比小小东西呐喊还动人的多了。你不觉得吗?为了社会正需要小麻雀吱吱喳喳,正欢迎小丑,我想离开这分生活,过几年再看看一堆日子能不能帮我们把习气修正一些。……

  丁玲的回信说:

  不要发牢骚,把自己的文章抄好,把熟人的文章逼来吧。这刊物,就正是想用成绩来修正一切上海习气的一个刊物!为什么不赶快把文章寄来?我问你。稿件你一定为我催催,顶好在七月二十号以前能寄来。我还欢喜同他们能够直接通信,你可不可以把我的意思告诉他们?我更希望他们能对丁玲和善一点,亲近一点,没有事的时候,将丁玲当个朋友,同我在纸上说些不客气的空话。自从九九走了后,我连一个说话的都没有了!要人爱容易,找人玩也容易,然而要得到几个那么熟悉,那么不拘束,那么可以发点小脾气的朋友实在太难了。九九到了北京不为我写信,我难过得很!刊物取名曰《北斗》,这个名字你以为怎么样?

  天气热,流汗使人生气。既预备过青岛,到了那里你看看,住得安稳,我想想我要来青岛玩时也容易多了。青岛海滩真美丽抓起一把砂子,你可以看出若干螺蚌的残骸。那是一本真的历史,不过只是用这些小小生命写成的历史罢了。我到过青岛,忘不了那个地方……

  从这些通信来看,他们两人此时虽然思想有分歧,但友谊还是依然如旧。

  沈从文替丁玲约稿十分顺利,这些文坛著名作家都先后送来了新作。冰心回忆,当年是沈从文前来找她,把丁玲的请求转告她,还留下丁玲的地址,由冰心直接寄到上海。她于七月底写出一首诗《我劝你》,寄给了丁玲,成为《北斗》创刊号的重头之作。接着,她又为第二期创作了另一首诗。(1989年10月与本文作者的谈话)

  沈从文的得力帮助,使丁玲感到非常高兴。沈从文在离开北京前往青岛大学之前,收到了她的又一封充满感激和自信心的来信,她把沈从文的功劳和《北斗》的顺利创刊联系在一起:

  ……看见她们一些奶奶们都将要为我们这个杂志而重新提起创作的趣味,我觉得是非常高兴的事。她们或许要更来认真一下,努力一下,假使她们有了什么一点可贵的成绩,我觉得这也还是我们的成绩呢,所以我很快活。假如我能将她们一切已成的,过去的女作家们,已经为一种好的生活营养着,无须乎怎样努力了的,还和一些新的,充满着骄气和勇气,但不知道怎么样去努力的年轻的女作家们联结在一块,于一种亲切的友好的形式下握起手来,无间无忤的往前去,大家会在里面感到充实有意义一点!

  我自己呢,自然得分外努力!我觉得,真是常常觉得,对我好的人太多了。我常常会为这些难过,会觉得太对不起这些人;这些并不在我前面,而感到很切近的一群。他们爱我,他们希望我;希望我更能写出些好的东西。而我呢,我觉得过去简直骗了这一批人。我的成绩还不应当得到朋友那么多的尊敬与友好。我的力量有限,生活又那么一个样子,只能让别人失望!我看我自己的缺点,比什么皆还看得清楚,我只是个纸扎的老虎,现在好像完全怕人拆穿,怕失去一群人的好意,勉强把这纸扎的空虚皮囊填满起来,填的大部分却是稻草!一个人经验太少读书太少怎么行?我还得去学,若我有一分勇气,还应当放下这枝笔,再到另外一种人群里去学习!你说“我担心你在绅士方面的成功,将使你成为另外一个人。”我觉得没有一句相当的话可以表示我感谢你的意思。你说的是。不过,你放心,我不是希望在这方面得到成功的,我正惭愧在这方面的小小成功!

  ……生活就是工作,工作也就是生活,把自己精力凝聚在某一点上面去,是的,人人皆应当那么办!你且等着看,倘若我过去日子,真如你所说的“那不幸的命运绊了一跤”,那么,“应当爬起来再走”的气概,又回到我身边来了。我预备走。我明白,不走也不行啊!

  经过丁玲三个月的努力,《北斗》终于问世了。1931年9月20日创刊号与读者见面。在创刊号上,因沈从文的关系而发表作品的有:冰心、林徽因、徐志摩、陈衡哲等人。在编后记中,丁玲特别提到了朋友沈从文的帮助:

  现在第一期是出版了。使我高兴的,就是各方面拉稿,不算困难。都愿意为这刊物写了一些稿来。我自己觉得这里是很有几篇可看的东西。至于关于每篇的内容,我想不必详细的介绍了。不过这期创作小说我认为少了一点,因为我的朋友沈从文先生答应的稿子,寄来得太迟了一点,不能等他便付印了。不过第二期一定可设法再弄丰富一点。现在可以预告的是还有冰心女士的诗,叶圣陶先生,沈从文先生的小说,……

  和以往左联的其它刊物相比,《北斗》虽然有所区别。诚如中共中央宣传部的文化工作委员会和左联常委的指示,《北斗》的作者阵容和《萌芽》、《拓荒者》、《巴尔底山》等刊物时,的确“灰色”了一些。沈从文也好,徐志摩、冰心等也好,恰恰就是左翼文艺曾经激烈批评过的人,可是如今,他们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左联机关刊物上,对于扩大左翼文艺的影响,不能不说起了重要作用。

  然而,这一面貌很快被改变了。在第二期(10月29日)、第三期(11月20日)上,还刊有冰心、凌叔华、沈从文的作品,第四期他们的名字便消失了。丁玲的一番努力,忽然受到了扼制。她如此醒目地集中地发表为左翼文艺所批评的作家的作品,完全可能受到指责。

  就在《北斗》第三期上,发表了一篇署名“读者之一”的致编者的来信。许多年后。从阳翰笙等人的回忆中,人们才得以知道这位读者即是曾任左联党团成员的耶林。

  耶林的信主要批评一、二期中的小说作品,认为这些作品“描写技术上固然获得了较满意的成功。具体意识则不免颇多不正确的倾向……”他甚至说有几篇的取材对象“更是十足的小资产阶级性。”他几乎对每篇小说都作了分析,他这样批评凌叔华的《晶子》:

  《晶子》的技术十分圆熟。毫无意识可言,却读得不感晦涩。它写着一般小家庭的美满生活,现社会与这小集团不起任何冲突,他们的生活程序契合着规律。这类非社会化的文学作品,我以读者之一的资格敢说,大多数人已不欲接近了。

  耶还批评了冰心、徐志摩等人的诗:“诗多旧派,倾向太坏。”他还希望编者重视文学批评专栏,“批评给予作家的指示是很大的,可以叫现在倾向坏的作者不再重蹈覆辙,同时可以使文艺界一般走上轨迹。”

  耶林的来信并非只代表他个人的意见。在此之前,他曾以一个工人工作者、文学青年的身分给丁玲写过三封信,而且都是在《北斗》出版之后。在其中的一封信中他谈到他和刘风斯、繁市等人,每礼拜有一次集会,讨论有关文艺问题,他说过:“我们讨论过林风眠,郁达夫,日后可以把我们的结论写出来,寄给《北斗》。”他批评《北斗》的这封信,完全可以看作他们讨论的一个结论。

  在发表耶林的来信之后,《北斗》上对“灰色”作家的批评就逐渐多起来。第二卷第二期(1932年5月20日)上司马今(瞿秋白)的杂志《老虎皮》,就是借冰心的小说而展开议论,其中就有贬斥的言辞提及冰心:“固然,冰心那种自由主义的伤感口气,证明她自己也只是一个市侩。”

  对左联以外的作家作出更严厉而普遍的批评,是钱杏邨的文章。在1932年1月20日出版的《北斗》第二卷第一期上,他发表了《一九三一年中国文坛的回顾》。钱杏邨此时任左联负责人,他回忆曾有三期《北斗》是由他编辑的,但丁玲否认过这一点。(1990年4月12日陈明的谈话)

  钱杏邨在这篇长篇论文中,几乎对左联以外的所有当时重要作家,都一一作了批评,其中自然包括沈从文,以及他为丁玲所联系的那些作家。这是一大段值得重视的评论:

  既成作家中,除已经论及的外。没有什么新的开展。在惨死的诗人徐志摩所领导的‘新月诗人’的一群中,虽产生了一个陈梦家(有《梦家诗集》),但《雁子》(梦家的诗)和《雁儿们》(志摩的诗)原是一样的货色,青出于蓝,而青不胜于蓝;徐志摩的《猛虎集》除假借了哈代的一个雄壮的诗题(《猛虎》是志摩译的哈代诗)外,是没有新的特色。冰心只印了一个回忆《南归》,依旧在那里发展她的资产阶级意识形态。他们在努力的创作传记文学,但胡适的《四十自述》,并没有展开什么成就和特点。巴金,虽写作甚多(如《死去了的太阳》,《激流》,《雾》,及其他短篇),老舍虽发表了《小坡的生日》,可并无新意。矛盾(原文如此——引者)的《三人行》,依旧是过去的《幻灭》,《追求》,与《动摇》的类型的作品,虽然在意识形态方面,已显示了作者若干的进步,冰莹的《清算》,虽然表示了一种新鲜的风,但这一种风还是革命的小资产阶级的风,她还是在‘革命与恋爱’定型的观念的题材里兜圈子,而没有实际的理解左翼作家的当前的主要的任务。袁殊的《工场夜景》虽有相当的成功,但对话太多是大缺陷。周作人的散文小品,还是“古色古香”,“进步毫无”。其他一些作家,如沈从文,鲁彦等,那是更不必说的,是“依然故我”,一贯的发展着资产阶级的个人主义的意识形态,以及知识分子所具独浓的理想主义的倾向,虚无主义的倾向。

  如果钱杏邨没有编辑过《北斗》,那么他的这篇文章就是经丁玲之手发表的。对于这种对朋友的批评,刊物上没有作任何解释和编后说明。对他发表在第二卷第二期的另外一篇《上海事变与鸳鸯蝴蝶派文艺》,“编后”里面倒认为有不赞同的地方:“杏邨的论文,批评了我们平时不很注意的那些文艺,于工作是很重要的。不过杏邨的文章还有缺点,他的分析没有触到阶级的根底,没有强调指出‘鸳鸯蝴蝶派’的关于上海事变的文艺的政治意义,这些问题是我们可以讨论的。”这个“编后”是否为丁玲所写,尚未确定。

  丁玲处在两难之间。她是一个感情丰富的女人,对文学有着特殊的敏感和爱。她给沈从文的信中所呈现的感情,不能看作是虚假的,她所表示出的对冰心等人的喜爱与感激,也不能说只是出于工作的需要而故意写出的。

  革命与文学之间,事业与友谊之间,集体与个人之间,丁玲回旋着,徜徉着。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便是私下通信中与刊物上两个不同的、甚至矛盾着的丁玲。在事业和集体中,仍然想保留一点个人的特点,也许正是丁玲性格的魅力,后来的生活以及种种坎坷遭遇,完全证明了这一点。

  对《北斗》最初宗旨的变化,沈从文是从另一角度分析的。他说:

  《北斗》的产生与它此后的发展是截然不同的。这刊物若在北平出版,则这刊物将如最初计划的形式,对于女作家一方面或者逼得出一些好成绩来。但这刊物却在上海出版,距离她所需要合作的几个人那么远。并且我不久又离开了北京。故这个刊物开始几期,虽然还登了些北方的文章,到后自然就全以上海方面作用为根据,把这刊物支持下去了。

  尽管《北斗》以后几期的面貌并不与沈从文的见解一致,但他从个人的角度仍然首肯了丁玲的努力:“然刊物虽极难得到使编者满意的稿件,出路又窄,但刊物给人的印象,却为历来左翼文学刊物中最好的一种。尤其是丁玲自己,对于这刊物的支持,谨慎的集稿编排,努力与耐烦处,皆留给一般人一个最好的印象。”

  从第三期开始“红”起来的《北斗》,马上引起了国民党当局的注意,出至第二卷三、四合期(1932年7月20日)被查禁。

  丁玲和沈从文最后一次的合作,就这样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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